第97章 江雾笼舟隐惊澜[第1页/共2页]
宝钗拾起船长的玉佩,对着日光细看:"翡翠是滇南老坑料,但这双股金线..."她扯开络子,金线里竟绞着银丝,恰是荣国府客岁失窃的贡品。
"他们要毁证!"黛玉提起裙摆冲向底舱。浓烟中,三个船工正将铁箱推入江中。宝玉抓起缆绳抛向江面,绳头铁钩精准勾住即将淹没的箱角。
"这批货说是暹罗沉香,可这船吃水也太深了些。"宝玉压了压斗笠,粗布短打沾着船埠特有的泥浆。他扮作药材商已三日,现在腰间别着的铜烟杆里,实在藏着西洋镜。
官兵节制住场面时,朝阳已扯开雾霭。黛玉蹲在散落的货箱旁,西洋镜照出木箱底部的刮痕:"这些箱子被几次利用过,旧漆下另有高丽参的残味。"
宝钗在火线茶摊佯装歇脚,素色裙裾下暴露半截官靴——那是昨日从扬州府衙借来的行头。她捧着粗瓷碗,目光却舒展船长腰间闲逛的玉佩,那茶青翡翠的雕工,清楚是都城"小巧阁"五年前风行的款式。
黛玉跟在背面,鼻尖微动。檀木香气里混着丝缕腐腥,像是陈年积水的味道。货箱堆在船舱口,黄铜包边在雾色里泛着幽光。她冒充踉跄扶住木箱,指尖触到接缝处的凹凸——本该光滑的铜边,竟有精密的撬痕。
宝钗俄然排闼而入,官服下摆沾着江泥:"底舱暗格另有二十箱暹罗铜钱,钱孔里塞着纸卷。"展开纸卷,竟是海军战船的构造图,图角盖着恍惚的"体仁阁"残印。
锋利的哨声俄然刺破晨雾。扬州府的官兵从雾中冲出,领头捕快恰是乔装的北静王府侍卫。船长暴喝一声暹罗土语,底舱窜出七八个赤膊男人,腰间短刀泛着蓝汪汪的光。
黛玉退至桅杆后,从发髻拔出银簪。簪头构造轻旋,细如牛毛的银针激射而出,正中船长膝窝。宝钗软鞭卷起蜡丸抛向官兵:"谨慎毒物!"
扬州船埠的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,沉甸甸地压在水面上。黛玉裹着素锦大氅,袖口绣着淡青竹纹,站在石阶上望着来往船只。江风掠过她鬓边的碎发,带着咸腥的水汽和模糊的桐油味。十五步外的泊位上,那艘三桅暹罗商船像头冬眠的巨兽,船身吃水线几近与江面齐平,二十几个短衫夫役正喊着号子搬运檀木箱。
"好木料!"宝玉大声赞叹,手中西洋镜对准箱内。镜片里,沉香木纹理间藏着道纤细裂缝,像是被人仓猝修补过。他假作观赏,匕首尖悄悄探入裂缝,只听"咔"的一声,夹层里滑出半截泛黄图纸。
扬州知府擦着盗汗赶来,宝玉亮出北静王府腰牌:"马上查封全船!特别是底舱那十二口铁皮箱。"话音未落,舱底传来闷响,浓烟裹着刺鼻硫磺味冲天而起。
船长蓦地拔刀,寒光直指宝玉后心。黛玉俄然咳嗽起来,帕中埋没的石灰粉随风扬起。趁船长眯眼之际,宝钗在岸上甩出腰间软鞭,缠住桅杆绳索飞身跃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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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钗在岸上俄然高喊:"船家!这暹罗沉甚么价?"船长回身应对的顷刻,黛玉袖中滑出银簪,悄悄划过箱角漆皮。退色的青漆下,莲花状暗纹若隐若现——恰是外务府特供木箱的印记。
混乱中,宝玉扯开三箱货色。首箱是南洋胡椒,次箱塞满岭南硫磺,末箱竟暴露半角明黄绸缎——那是御用之物。西洋镜扫过绸缎暗纹,五爪金龙的眼睛处,针脚走向与贾敏遗作完整不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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