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沙漠成婚[第3页/共7页]

斯须，小二请来的郎中替霜兰儿把完脉，抬眸瞧见龙腾痴恋的神情，不觉眼眶潮湿，感喟道：“瞧公子服饰，是从祥龙国来的？”

放眼望去，平原与天空几近没有边界。独一的别离是，戈壁色彩焦黄，天空倒是湛蓝色的。满眼皆是沙石，唯有一丛丛的骆驼草透出点点绿意。

他自包裹中取出一件新买的长袄，大红的色彩如同一道闪电照亮全部土窑。他替她穿好，一一扣上盘扣，悄悄感喟：“瞧你，清楚穿素净的衣裳都雅嘛，多鲜艳水润？整天穿戴红色衣裳，不晓得的人还当你死了相公，日日守寡呢。”

清润的声音，在暖融融的屋中四周飘零。

他再度搂住她的身子，下颌抵住她柔嫩的发顶，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，滴在她大红色喜服上，转眼消逝。他一向抱着她，未曾松开。

榻上的人，天然是一动不动。

似有清冷的声音在空寂的山顶回旋，“你有甚么心愿？”

三个……两个……最后一个……

初升的阳光晖映着巍峨的山顶，像是为山峦穿上凤冠霞帔，一如现在秋庭澜怀中抱着的霜兰儿。

龙腾对峙着，一步一跪，一跪一叩，山顶就在面前，整整一日，经历火与冰两重折磨，他晓得本身就快对峙不住，全凭意念支撑。跌跌撞撞，跌倒无数次，最后乃至……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上去……

戈壁中日夜温差极大。白日太阳狠命地照着大地，周遭百里没一点掩蔽，到了早晨却骤冷，冷如冰窖。

烛影摇红，似给她惨白的脸颊添了一分喜气。他的眼神明灭着微蓝的星芒，像流星，转眼不见。俄然，他用力攥紧她的手，在她右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，那样用力，直至咬出两道深深的齿痕，紫中带青，青中泛白。

忽地，他只觉面前有红光阵阵明灭。

那夜，因她，他第一次尝到泪水的滋味，竟是苦涩的。

太阳越升越高，狠命地晒着沙石，炽热的气流在他们身周蒸腾，他看着龙腾额头已被黄沙碎石磕破，脸上的鲜血，手上的鲜血，垂垂恍惚一片。

身后有脚步声吃紧赶来。

好久。

堆栈小二感喟一声，转成分开。

龙腾神情怅惘，点点头。

龙腾缓缓道：“我早就传闻，依玛罕吉镇再往西，有座朝圣山，山顶住着一名神人，此人神通泛博。每年春季，信徒簇拥而至。传说，一步一跪，一跪一扣登上两千九百多级台阶。打动神人，便能满足你一个心愿。我想尝尝！”

“如许就好了，留个印记。若……生生世世也好找到你。”

满眼皆是翠绿的树，千万朵红花开在树梢，叫不上名字来，衬着绿洲中一汪雾气腾腾的小湖，好像进入人间瑶池。

郎中又道：“这位女人昏倒好几日了，想必公子定带着她求过医。京中、大城镇的郎中都没体例，我一个戈壁游医，又能有甚么体例呢？恕我直言，你还是替她筹办后事吧。”

“哐当”一声，清脆的金属落地，击碎夏季喧闹。湛蓝好天下，“雷霆令”闪动着刺眼的光芒。可惜，他倒是看不见的。俯身，他四周摸索，触到令牌时不测碰触到一双细致的手。他的心中狠狠一痛，曾经兰儿也是这般将小手放入他掌心，可他晓得，这不是兰儿，兰儿再不会返来了，这是秋可吟的手。他猛地将秋可吟甩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