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秦氏[第1页/共3页]

老夫人凝睇着盆中已成废铁的珠钗，俄然了然："罢了，御赐之物毕竟是御赐之物，去祠堂抄三日《女诫》，好好思过罢。"

秦氏膝行两步正要辩白，叶知鸢俄然重重叩首："孙女烧毁太子所赠，实为保全叶家百年清誉。"

火星溅上她新裁的苏绣裙裾，这位向来端庄的婶母现在也没有了昔日的端庄："哎呦，我的祖宗！你这是要烧了国公府不成？这些东西，都是之前太子殿下送来的，你这就烧了？若太子殿下见怪，我国公府又该如何解释......"

"烧！这嫁妆里的珠翠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烧了！私相授受的脏东西，留着才是祸害！"叶知鸢攥着火星四溅的衣角，看着火舌将金线吞噬。

思即此处，秦氏也默下不再作声。但被一个小辈说教，秦氏心中天然不快，扭头就要去老太太那里告叶知鸢的状。竟一时没有思疑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能说出如许一番话。

待叶知鸢走后，祖母看向秦氏“好了，哭哭啼啼的，哪有一点叶家媳妇的模样。还好鸢儿烧了这些东西，没了这些东西，东宫就算问起来也没有对证。鸢儿可算是帮你摆平了这事......”秦氏不敢辩驳，不一会便灰溜溜的回了凝香阁。

"瑾儿那样一个明事理的孩子，如何就摊上你这么一个胡涂的母亲..."老夫人枯瘦的手指死死的按住桌角，眼里满是对这个媳妇的恨铁不成钢。

而反观凝香阁，秦氏已是委曲至极。她不明白好好地一桩婚事，为何侄女，母亲都在指责她。东宫的孔嬷嬷隐在帘子后适时开口：“秦夫人，那里的话，太子殿下对叶女人一片至心，嫁入东宫必然会珍惜叶女人的，将来叶女人也定会是那母范天下的皇后。”

而祠堂内，叶知鸢心中还是有些坠坠的，终归是担忧本身那婶母再被人操纵干出甚么蠢事。

荣禧堂里死寂伸展，忽有穿堂风卷起帘子。老夫人伸手扶住叶知鸢，双眸看向叶知鸢手间烫伤处："好孩子，疼么？"

半夜梆子响时，叶知鸢跪在祠堂描金匾额下。月光透过窗棂爬上母亲的牌位，灵溪悄悄将暖炉塞进叶知鸢膝下："女人何必认罚？老夫人明显已经......"

不出不测，这件事被秦氏告到了祖母那里，叶知鸢只得换了身素净的衣服随秦氏一同前去了荣禧堂。

老夫人转向秦氏时，语气突然冷厉："倒是你，瑾儿刚入宦途你就敢往东宫递东西？"

更深露重，叶知鸢望着跳动的烛火，在宣纸上重重写下"妇德"二字。

只听啪的一声，祖母重重的拍在檀木桌上，浑浊的眸子里翻涌着精光，"太子的婚事当今圣上自有考量，若圣上想，那里轮获得你来拉拢鸢儿和太子。"

叶知鸢将火折子丢进盆中，猩红火舌舔舐着金线高高燃起，映得叶知鸢眼底的幽寒终究有了些许温度。

叶知鸢回身的刹时，满院仆妇齐齐噤声。只见少女的中衣被火星燎出破洞，混乱的青丝间沾着灰烬，可那双畴前老是害羞带怯的杏眼现在却幽深如寒潭，竟让秦氏想起镇国公叶轩斩杀敌酋时的眼神。

荣禧堂环绕的檀香里，祖母撵着佛珠坐在上首。叶知鸢垂首，悄悄地听着一旁秦氏决计抬高的抽泣："都说婶母难做，媳妇也是想着，大哥拜托我照顾鸢儿，现在鸢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。又碰上太子提亲。不过量劝了鸢儿几句惜福，谁知她竟说叶家女儿不该攀附权贵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