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. 孝子[第3页/共4页]
胥留留一手持缰,一手扬鞭,朗声再道:“我瞧我那哥哥,倒是同宋公子投机的很。”
“那银子……”宋又谷一怔,不明以是。
宋又谷牵着两马,迟疑甚久,见胥留留折返,正待上前,却又见其疾步赶上那老妪,两指一转那银袋,不知同老妪身边年青男人说了甚么,时不时侧颊瞧一眼宣氏兄弟,一边比划,一边将那荷包塞在年青男人怀中。
“为何?”
宋又谷面上讪讪,强作个笑,拱手重道:“长辈告别,后会……有期。”话音方落,拍马窜出丈远。
“那剑客……”
胥留留闻声,笑意更是难掩,唇角同眼目俱是一弯,轻柔道:“宋公子可不像是这么爱说场面话的人。”
“胥蜜斯但是前来探友?”
“前几日山庄内多有江湖豪客前去,父亲以武会友,非常赏识两名剑客。”胥留留牵了马,不往镇内,反往镇外野郊徐行,边行边道:“惜得那二人嗜武成痴,糊口得志,吃了上顿便不知下顿在那边。父亲明遣山庄老仆尾随其到得此地,本欲赠以资银,未料那二人狷介的很,推拒不受;父亲没法,这便叮咛我往薄山前再来此地,碰碰运气。”
宣白墨唇角轻抖,苦笑两声,未发一言。
宋又谷轻嗤一声,懒惰策应,“若那两剑客得了胥大侠赏识,其功法,自非胸口碎大石的花拳秀腿可比。过分短长的剑招,不宜玩乐,只得用来杀人夺命才好。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我那两个孩儿……娘亲本日做了……山菌笋片……辣炒吐铁……莫要贪玩,且跟娘亲回家……食饭……”老妪两臂张舞,蹦蹦跳跳地,上前一脚踢倒了媳妇方才自提篮内取出的贡品多少。
宋又谷唇角一抿,轻声应道:“那里,那里。我是借了胥蜜斯的光,这方可入了咸朋山庄,同胥大侠跟胥兄弟攀个友情。”
“回家!……我要回家!”老妪陡地又再发作,嘴角一撇,哭闹不住。
在其身前,有一石碑,半人凹凸,其上朱笔所书,乃是“先考宣春瘦,先仳宣陈氏之墓,不肖子宣白墨、宣柔翰跪立”。
“腐败将至。”
“我家孩儿……既聪明,又……又标致。”老妪眨眉两回,唇角已有口涎缓缓坠下,侧目瞧见一旁宣家兄弟,陡地使力,挣开了束缚,扑身便上前去,一把攥了宣白墨衣袖,稍近口唇,将那涎液揩了,又再定定瞧着宣白墨,笑容大展。
宣氏兄弟肩头轻颤,侧颊对视之时,已是瞧见身后宋又谷胥留留二人。八目交汇,宣家二子齐齐点头,口唇翕张,却也辨不清是何言语。
宣白墨面上稍显惶恐,纳颌膺前,两手急摆:“胥蜜斯……此一事,断断使不得。”
此二人,现已是解了佩剑,分置身侧;膝跪于地,两掌紧攒,收于股间。
“随其在墓前跪着,爱几日便几日,哀思可托,老是善事。”
胥留留轻笑一声,道:“咸朋山庄,天下咸朋。家父自小教诲,出外靠朋友,二位这般严辞不受,莫不是未将家父看作是朋友?”
“阿娘,且来给长兄上柱香。”老妪一旁那年青男人轻柔递了香烛,又牵了老妪一腕,引其将那香插在墓前。
墓前,燃香三株,另有生果糕饼各一碟,曲颈细腰圆肚酒壶一只,白瓷酒盅一盏,另有一焦黑铁盆,内燃黄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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