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6 章[第1页/共7页]

铜锣街的人皆知郑掌柜与何掌柜反面，二人几近是日日打擂台，只是成安书铺势大，是远近最驰名的书铺，何掌柜的一向被压一头。

起先采取学徒, 她几迩来者不拒, 束脩虽是有个定命, 可儿家爹娘吆几句苦她便心软, 以己推人, 便收了很多贫民家的孩子，话虽如此, 她倒是不悔怨, 只是来岁该定个章程来, 创办书院，便是要为全部书院的长远卖力, 不能意气用事。

除此以外，书院现有六十名女徒，炊事成了第一要务，后院灶房人手缺不得，本来只要一个婆子并两个粗使丫头，皆是宋婆子从牙行买来的，眼下还得再添一个。

现在的崔沁可不是慕府的三夫人，她身边的秘闻，荣王府已经探听得一清二楚，这些人不是半路捡来的，便是媒婆子那买来的贫苦奴婢，她底子不放在眼里。

“当然，不信明日再让他捉一只给您瞧一瞧！”

小桥流水，烟雨江南，也是这般阴湿的迷雾中，她瞧见一绝美的妇人轻柔靠在丈夫怀里，半支着身子指着桥下一花船里的孩儿轻笑，她衣袂浮动，那莲斑纹便如玉华流转，仿若天上仙，人间客。

一月后，郑掌柜亲身来到燕雀山，送了两千两银子的分红给崔沁，书院一干人等喜上眉梢。

暗夜，慕府。

待往饭桌上一瞧，崔沁顿时愣住，

张婆子瞧着这山珍海味，眼神暖和体贴，“女人，您快吃呀！”

主仆二人款款出了书铺。

那张婆子笑眯眯上前，见礼道，

崔沁正在书案后修改门生课业，面前那一小盘鸽子，酥软细嫩，金黄的皮掉了一半，暴露粉嫩滑香的鸽子肉来，光瞧一眼便感觉味蕾给勾了起来。

崔沁连着吃了几日的鸽子汤，张婆子一口咬定是虎子打下来的，可她细细瞧过虎子，那身板儿虽是健壮，个头并不大，这么小真的能猎鸽？

翠竹居的窗下, 窗蒲被撑开, 晨光洋洋洒洒落在桌案，映出屋子里一片亮堂。

宋婆子闻言顿时一惊，侧头凝睇着崔沁的侧脸，只见她的眼睫稠密黑长，清凌凌的水杏眼更是覆满了一层寒霜，眼底的嫌恶几近要溢出来。

崔沁喝完粥食，考虑了一会又道，“我们护院还是多了些，我瞧着前次那两个小厮便很不错，其他两个便遣了吧。”

崔沁安静抬眸，将茶杯搁置一旁，迎着掌柜夺目的眼，说道，

崔沁算了下这个月还需求支出的银子, 玉手撑着下颚, 蛾眉淡蹙。本来常听大嫂说家难当，现下切身经历，体味欲深。

她当即虎躯一震，大步向前，声啸如雷，“好大的狗胆，我们家主子不欢迎你，你倒是还要硬留下来？来人，轰出去！”

慕月笙身姿笔挺坐在案后，骨节清楚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白玉笔洗，悄悄听着葛俊禀报。

“我看你们谁敢赶人？”

影象早已班驳，只剩些支离破裂的片段，偶尔触景想起，也是叫民气中泛呕。

陈瑜是当今刑部尚书，内阁要员之一，本来是齐襄的门生，齐襄眼瞅着要退了，慕月笙定是接任他首辅之位，为了保住自家一派的权势和职位，也是为了管束慕月笙，前几日寻了个由头将陈瑜归入内阁，此事天子也一手同意。

“去，把人给我拦出去！”

他长得极好，只是常日严肃过分，哪有人敢盯着他瞧，现在秀挺的身影坐在一团光影里，那双清冷的眉眼，缀着笑意，竟是要让灯火失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