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封侯（二）[第1页/共3页]

李扶摇抽了抽鼻子，不幸兮兮道：“师姐别赶我走，我冷……”

“我不走！”见涂灵簪模糊发怒，李扶摇又放缓了腔调，轻声道：“这里离长安那么远，又那么乱，将我交给其别人，你放心么？”

一时候，朝中贪恐怕死的文臣纷繁拥戴，要求李平秋放弃抵当媾和。

未干的发丝还滴着雨水，在大理石地砖上汇成小小的一个水洼。她扶着长刀站起家，穿堂的秋风掀起她的发丝和衣袍，衣袂飘摇间，她讽刺一笑，轻而果断道：“陛下不出兵也行，臣女收拢六万残兵，还是能打败慕容恪！”

“这究竟是甚么世道！”李扶摇怨毒地环顾着四周或仓促、或沉默的朝臣，极力挺直稍显稚嫩的胸膛，一手指天痛斥道：“国难当前，文官贪财，武官怕死！想要保家卫国的忠良，却还要被你们这群禄蠹嘲笑！”

“且慢。”涂灵簪沉着的望着那百来名北燕兵士，思忖半晌道：“来的人太少了，约莫是慕容恪派来摸索的，我们若在此时冲上去，无异于打草惊蛇……再等等。”

霍胜利和几名武将俱是撩袍下跪，雄浑的声声响彻金銮殿：“部属愿战！”

“臣妇承诺！”

“上游阵势崎岖，水势极大。下流的百姓为了不冲毁良田，便在上游峡谷处建了堤坝……”说到此处，霍胜利一顿，恍然的看向涂灵簪：“你是筹算炸堤？”

涂灵簪站在黄土坡上，身边的霍胜利道：“怕是今晚筹办渡河了，可要筹办投石机？”

……

短短一夜，慕容恪丧失兵马四万余人，只好放弃渡河，仓促北退。

涂灵簪愣愣的望着暗淡的天空，碎雪飘零，雁声凄厉，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冷，也发觉不了痛，眼神浮泛而苍茫。

十月尾的气候已是非常酷寒，夜里更是起了浓雾，打了霜。虎帐中有没有生火，涂灵簪伸直在营帐里和衣而眠，虽是盖了棉被，却还是冷得短长。

一声巨响过后，地动山摇，滔天巨浪卷集着泥沙石块打击而下，几近刹时便将成百上千的木筏冲得七零八落。慕容恪虽及时命令撤退，但仍有半数兵士落水，一刹时轰鸣的流水声，北燕人的哀嚎声不断于耳。

机会已到，涂灵簪打了个手势，表示道：“放信号，告诉乌鸦炸堤！”

“娘！”涂灵簪咬唇，极力不让本身落下泪来。

涂灵簪和霍胜利的人隐在岩石后，看着浑浊的黄河水上飘来了十来只木筏，载着百来名北燕兵士缓缓靠近。

夜幕很快来临，涂灵簪让雄师退到山坡后背安营扎寨。为了不引发慕容恪的思疑，早晨雄师都没有生火做饭，只是啃了些冷硬的干粮。

“师姐……”一个熟谙的嗓音艰巨的响起。

“不必。”涂灵簪深思，顺着黄河的水势朝上看去，问道：“上游是那边？”

做小兵打扮的李扶摇翻身起来，摸着脖颈轻咳几声，这才将一张柔嫩的狐狸毛毯子盖在她薄弱的身躯上，清澈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：“我偷溜出来的，跟了你一起了。”

很久，她哑声道：“扶摇，我会让乌鸦送你回长安。”

涂夫人朝女儿暴露一个惨白衰弱的笑，轻声道：“阿簪，奉求你了！必然要将你爹的尸身……带返来呀！”

涂灵簪抱臂，冷冷的看着他。

闻言，李扶摇怒喝：“楼皓，你欺人太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