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28章 直刺人心[第1页/共4页]

不过是看在他总为银子难堪，想尽一份力，帮他分担一点，可事到现在，还何必向他解释以博怜悯？

料着她会再像上回普通哀声求肯，到时再冷起神采叫她出去就是了，归正这会儿不必再顾念琢锦的面子，他感觉再没甚么停滞。

天子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子，既暴露这体恤的意义出来，显见就是不筹算罚的了，绮雯也就不等他再多交代，谢了恩自行起家清算了托盘就要退出去。却蓦地听他冷冷道：“朕让你走了？”

绮雯呆了呆，好似挨了一闷棍，一时都回不过神。

一时候好生悔怨，真是不该来啊，兜了个圈子回到原点，仍然是一样的成果，仅为了浑浑噩噩多了这不敷一个月的活头，又何必还要多这一遭自取其辱呢？

她抬眼直视着天子，的确不成置信。体系显现的好感度，方才那一刻的体贴，难不成都是假的，都是她自作多情的？

她只好怯怯地返来，垂首候着。这还是她来做了他的宫女后，他们头一回直接对话。

“既要走了，奴婢心中有一事，想问明主子。”她立起家来，神情语气都是安静无波，看不出是何情感，“不知上月抄没平远侯府的账目是否都理清了，卖力此事的大人一共抄没了多少银两？”

哪怕她暴露点得逞后的小窃喜呢，都没这么气人！

却想不到，这一回她只默了半晌，竟叩首道：“是奴婢让主子绝望了，这便拜别主子。”

绮雯闭了一下眼睛，燃烧了内心最后一星但愿。

“本来，您是真有这么想要我走的？”她凄然苦笑，嗓音已有了几分沙哑。

天子颇觉不测，朱笔刚在票拟上写了一撇就停滞下来。抬眼看她，低眉扎眼之间是凝着些哀怨，却远没有他设想的那么严峻。

他这才发明，衣袖上的孔雀线苏绣祥云上染了一小滩茶渍。

心间一阵酸痛无声分散，本来环境真真应了她阿谁最坏的猜想，在他眼里，她真就是个一心爬床的贱人罢了！

天子听得一呆，这还是阿谁万般谨慎、和婉寡言的她么？本身这一句话，怎至于惹得她竟像是万念俱灰，连命都豁出去不要了？

平声静气地说完，她又朝他福了福：“奴婢无能，服侍不好主子，此举便算是对皇上相救之恩酬谢几分吧。主仆一场，缘尽于此，皇上保重，奴婢这便去了。”说着便要退出。

钱元禾与另一个小内侍在梢间里侍立，见内里出了岔子，那小内侍拿眼神叨教他要不要出来，被钱元禾毫不踌躇地反对。

天下的一年税收不超越四百万两，抄没一个平远侯府就能出来一大半的数量，赵顺德可真能捞，而那些经手人的胃口也真够大，竟能将偌大一笔银两蚕食下去。他也感觉那点银子不敷数，但细问两遍，几个卖力人众口一词，滴水不漏，他想计算也无从计算。

绮雯被愤怒、委曲、屈辱填满胸臆，再不想忍耐下去，归恰是死路一条，早死几天晚死几天，是被体系整死还是被他正法，又有多大辨别？干脆将话说个痛快，死也不至于死得那么窝囊！

天子见她变了神采，眼圈泛红地朝他望过来，心头微微一颤，也认识到本身这话说得过分了些，但既然已决定了要她走，又何必心软？干脆将心一横，冷酷说道：“那天然是了，你到本日才明白么？”

这身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是他统统外套中最贵重的一件。其他常服只在两肩与前后对称绣着蟠龙及十二章纹样，这身倒是周身绣满金龙祥云，用料和做工都极其华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