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日久生什么[第1页/共4页]

马含光视界微有浑沌，见伍雀磬眼中薄薄水色，他伸手，问：“师姐，你还记得我么？”

伍雀磬眼中有雾蒙蒙的一层，说不出太深的感到，就是胸堵。房中半昏的烛光叫目中那层雾气有了莹润的光芒，常日全灰的双瞳反倒萌发异彩。

伍雀磬怔忡，“我不明白，你是掌门弟子，你那么优良……”

“之前也常见，但从未如此靠近。现在想来，很多物事都未曾当真细心地瞧上一回。”

他“嗯”了声。

马含光远远站于屋中另一角，问：“这么急躲我，是怕我杀了你？”

那轻喟似有毒性，伍雀磬再也难以笑出，近处面对马含光的脸，虽则甚么也瞧不见，却满心悸动，好似彼其间微有短促的喘气，终偿了那光阴里千回百次的惊鸿一瞥。

“即使统统人都怨责我，师姐也一如既往信赖我？”

马含光移开眼，声音微有些疏离，“与你无关。”

钢刺般的触感令伍雀磬感觉镇静，那猪鸣喘狠恶，打着哼一副不甘为人摆布的调子。

“师尊常设集会授业，我也陪侍在侧，那是凡我派弟子皆可参与的盛事，师姐一次也没去过。”

“我有生之年，都想不到人才出众的小师弟会有这等浅显的目光，当真比不上我。”

“哦，师姐也在么？”

她感受他是半跪在床侧，仍留着间隔，声音却由低处传来。

伍雀磬含着笑，喜上心头。

眼看将待入夏，风雨大增。

她方要说话，他仍旧抢先，“久甚于你。”

马含光喟了声：“师姐……”

“你懂技艺？”伍雀磬问。

他插/入她的话，“我之以是尽力抢先，不为其他，是为师姐当年一番期许。”

“已经来了？”

月晕清华，夜风乍凉，他脱了件衣裳给她披着，她抽抽鼻子，“蒜头味。”

伍雀磬点头。

伍雀磬家的草屋不挡风、不遮雨，她知马含光公开帮她补葺几次，但是这日半夜时分风雨晦暝，岌岌可危的茅草屋还是摇摇将倾。

马含光话少，多数是不懂如何接她的话。

马含光整张脸被她十指所覆，微有芳香的感受一寸寸撩人神经，他不比伍雀磬安闲，一时晕红双颊，脸烫非常。

马含光生生涩涩，又去敛她细发，“我心慕师姐，由来已久。”

“不，师姐极好。”他道。

他见她嘴唇半开，心都有些揪痛，可她毕竟半字未说笔挺行开。马含光目送她步入家门，原地稍站，才回身回屋。

“不，算数。”他道。

“你留下，我去将你草屋重砌，砌好前我住你那。”

伍雀磬掌心探出热度，笑：“好生烫，但是方才淋雨受了寒？”

二人苦衷坦诚，彼其间再也没了甚么掖藏，又都是精通情/事的年纪，比邻而居，天时之便；更因马含光到处周致，伍雀磬总有赖人帮衬的需求，他顾问她，一来二去，情义笃深。

她摸他肩身，不知状况如何而方寸尽失。

“做错事，被罚来种菜？”

之前马含光与她说山中有野兽毁菜，她问是何物，对方说不知，她便说想看。马含光当时瞧她的眼，不知她要如何“看”，但还是捎了她来守夜。

“有动静！来了么？”

伍雀磬打了个颤，垂首，“不是。”

彼端沉默，伍雀磬吞声去摸本身的探路杖，前一刻不知被她顺手扔在那里，心机燥，跌跌撞撞就更找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