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点破[第1页/共3页]

可马含光又当真是十窍只通九窍，活了半世，他世情遍阅，却于情/事上固执于一人。

沈邑是以锲而不舍：“你别不信，这位少仆人谨慎却不小，她望你时目光不偏不倚，那固执样浑似人间再无旁人。即便拿方才来看，与你负气，神情中三分责怪，却也有七分眷恋，你莫不是一点都发觉不到？兄弟我还当你很懂这些，毕竟当年你也是为红颜不吝统统的主――”他蓦地收声，那本在目不转睛凝睇伍雀磬之人看似并无非常，沈邑却自知讲错。

沈邑却笑了：“当真冷血。既然是你，我也就无需拐弯抹角，这万极宫主之争是迟早之事，你我要么置身事外，要么赌一把局势，没甚么两面巴结，你选哪一个？”

听来颇神，说穿了不过察看力强些，更不成能是全知全能，毕竟马含光的窜改他就看不透，但小少主这回的别扭，沈邑但是自夸看明白了。

这本是最和顺的手腕，可放别人眼中就不得不大惊小怪。而沈邑原见伍雀磬敢与马含光谈笑，真当这二人之间相处有道，他未做筹办这么快就直面少主与自家兄弟交火，自大能于各种庞大人际谈判中游走，眼下倒是沈邑最力不从心的一次劝架。

沈邑目瞪口呆状，先见马含光拿圣宫少主当路边黄毛丫头般经验，又见这丫头生起气来更是不遑多让，不吵也不闹，但就是死扭的本性，说是说不动，吓也没用，只差言语不通动起手来。

沈邑最后一字都未说完，旁侧之人却已大步行出。望着马含光三步并两直冲伍雀欲找费事的背影，沈密使这个曾与马含光过命的兄弟完整难堪了。

伍雀磬当年另有大大小小的师姐妹分享心得，私事藏于心底，得闲却不缺旁人的风骚佳话叫她参悟情为何物。但马含光情窦初开的年纪倒是日日被困于十王峰上练剑。说他不懂，却可为对方一句戏言拼却韶华，寒暑苦练，迟早无休；但若说他懂，他当年做过最大胆也是过后想来万般羞怯之举，倒是练剑倦极之时，趁着无人，将那人姓名灌诸剑端，伍雀磬三字，走过苍穹，划过虚空，剑锋停下，甚么陈迹都未有，甚么情义都于住剑一刻泯没无踪，可马含光却能对那虚无的中空无尽肖想，进而脸涨成柿红。

伍雀磬幼年早熟，是以深悉何谓情根深种；马含光无谓去懂，仅凭着心底里热切得将要破胸而出的那股蠢动，便可将任何事无师自通。不管是体贴备至又或蜜语甘言，全不过是情至深处的水到渠成。可若没了那情深之人，世上再多情素，他看不到，也看不懂。

难堪过后，他白净又保养得宜的面庞浮起笑意，云淡风轻道：“我说甚么来着，那丫头看你的目光极不平常，你这对付我半天却只固执于她一个错处的反应又何尝浅显？”

半晌后却闻身边人漫不经心应了句：“你方才说甚么？”

马含光不该，沈邑便知本身猜得十有八/九：“看来你是选定了，但所作所为却与本身所选背道而驰，也难怪我们这位小少主生闷气。我明白，你这两年境遇分歧，心性也变了很多，但你是益发痴钝了还是益发痴钝了，莫非真看不出，她不为你站在哪方而负气，她气的，是你眼中望的是谁，她心中倾慕于你这才是关头当中的关头。”

伍雀磬步法变幻，足下生风，浑身已被晒得滚烫。她虽不情不肯地重来练功，但是整张脸垮得丢脸，更是使尽功力才气勉强保持住唇角的颤栗。回想初抵东越当时还假想会被酒肉接待，会在分坛中完成本日功课，会为马含光过后几个眼神的认同沾沾自喜，会美美沐浴，爬进柔嫩的被褥一觉天亮……会在这一日内全数有能够产生的事，俄然之间变得全无能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