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后妈心[第1页/共3页]

活着很首要，活在当下更首要。

迎春喉咙得了温水津润，四肢百骸也跟着舒坦了很多，靠着沙沙作响，仿佛是塞了迎春花瓣的玉色枕头，打量司棋跟绣橘普通年纪，就已经比绣橘高出半头，且高鼻深目，眉眼非常大气；绣橘小巧小巧，肌肤晶莹，眉眼纤巧，又比司棋多两分清秀；至于莲花儿，看她一张圆圆的脸肥嘟嘟的，还看不出甚么来。

绣橘也赶着说：“女人，你只说你现在不好了，我就替女人求了太太请了大夫来。”

三天前，贾迎春的姨娘寇氏出产时，贾赦的续弦邢夫人照顾一干陪房离了家，去西边荣禧堂给荣国府垂帘听政的老祖宗贾母存候。也不晓得是邢氏故意，还是贾母成心，二人默契地尽管在荣庆堂里东拉西扯，对在东边出产的寇氏不闻不问。

司棋瞧着邢夫人支着头歪在榻上歇晌，无声地跪下，由着秋月在邢夫人耳边轻声细语地说。

秋月忙将绣绷子放在凳子上，打了帘子，引着司棋出去。

迎春摇了点头。

绣橘含着泪瞪了王氏一眼，又去倒了水来，端给迎春喝了，看迎春一口气将水喝干，哽咽说：“虽奶过女人一场，可女人这条命，也几乎折在她手上；方才又哄着太太不叫太太给女人请大夫，她是一心要看着女人死呢。姨奶奶在时，她可不敢这么着。女人可不能叫她辖制住了，见了太太，该好生地跟太太说一说。”

司棋抢着说：“女人终究肯清算那老货了？女人歇着，等我去奉告了太太，叫太太堵着那老货，将那老货撵出去。”不等迎春再叮嘱，套着杨妃色袄裤的小小身影，早窜了出去，顺着水塘向前，穿过一簇翠竹，进了上房屋子里，瞅见她表姐秋月正坐在廊下绣一朵海棠花，便去跟秋月悄悄地一说。

“你们谁去悄悄地看一看，那老货清算了甚么带回家。”迎春抿了抿嘴，虽记取原主吓得抽搐时，王氏就在寇氏的金饰匣子旁，但也没切当地瞥见王氏究竟偷没偷到寇氏的东西。

“迎春”担当了原主的影象，但并没有秉承原主的情素，因而听前面传来贾赦的嚎丧，只感觉讽刺。

王氏撇着嘴，用力地将司棋、绣橘推搡开，干嚎着拍着迎春的床板，“女人，你瞅见了吧！当着女人的面，这两个小蹄子就敢这么着！”

司棋内心一凉，莫非邢夫人没想撵走又盗窃又不干闲事的奶娘王氏？

“走！”邢夫人眯着眸子站起家来，面上凝着一层寒霜就叫司棋带路，带着秋月、秋菊，外加春兰、春草两个，就去围堵王氏。

王氏面上有了光彩，更加不将司棋、绣橘、莲花儿三个放在眼里，只将碗往莲花儿手里一塞，站起家来，拿动手往腰上捶打，脸上也做出怠倦不堪的样，“女人不晓得，女人睡下这三天，老婆子我眼睛也不敢合一下地陪了三天――家里小孙儿病了，儿媳妇捎话来讲了五六主要我归去瞧。我只跟她说，‘姨奶奶没了，女人又病得那样短长，我那里走得开？既进了女人房里来，凡事就要以女人为先，哪有撇下女人回家看孙子的事理？’”

莲花儿揉着生疼的大腿，颠颠簸簸地向桌上倒了一杯水，含着眼泪送到床边。

司棋挤到床边，涨红了脸说：“女人，你感觉身上如何样？方才太过分来，妈妈怕吃了落挂，腆着脸跟太太说你没有大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