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穷算计[第4页/共5页]

迎春想到“江山易改，赋性难移”这句话，完整对邢夫人死了心，借口筹办明儿个去御风庭读书的事，把邢夫人请了出去。

“如何，还不甘心？要不甘心，过了年，放了你去配小子？”邢夫人笑容不达眼底地望着秋菊。

“端庄人，哪个会想到奶娘的奶水上去？”周瑞家的嗤笑一声，握着帕子，也不怕生地催着林家的媳妇领着她向内走。

十月二旬日，邢德全又赶来汇报，说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终究晓得贾珠削发的动静，闹到贾政门上，贾母承诺聘礼加一倍、一准把贾珠找返来、李守中女儿进门就做当家奶奶，才勉强保住这门婚事。邢夫人狐疑多加的聘礼，是贾政一房迟迟没送到她跟贾赦手里的租子年例，急着要回家去讨租子年例，被贾赦怒斥了，才忍着没回家；

“太太，说甚么呢？”秋菊扭着腰娇嗔了一声。

玄月二旬日，她兄弟邢德全来取银子，趁便告贾琏的状，说贾琏玄月二日王熙凤生日那一天，足足撒了将近一百两银子在王家。想到她生日的时候，贾赦、贾琏爷俩没一点表示，王熙凤还没进门，就把她比下去了。寻不到贾琏，不敢去跟贾赦说，就打发邢德全找上王家，只说贾琏是偷了她的银子送到王家去的。见王子腾夫人保全大局送了二十两银子给她，才勉强咽下这口气；

“……奴婢在老爷跟前那么多年，老爷一向瞧不上奴婢……”秋菊瞥了一眼邢夫人那张苦瓜脸，想到有邢夫人烘托，她也是娇花一朵，因而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。

迎春满心觉得帮了邢夫人这么个忙，就算不能跟邢夫人“母女情深”，起码也能“冰释前嫌”。

邢夫民气里难堪着，就扶着白净、窈窕的秋菊到贾赦跟前，“老爷，你瞧秋菊如何样？妾身就那么一个好人，现在给了老爷吧。”

“你如何这么啰嗦？才刚跟王爷说话，王爷要多留我在西山几个月——也许，年前还要跟着王爷去粤海走一趟呢。”贾赦捋着髯毛，也不晓得如何了，昨儿个滑草出了风头后，今儿个做甚么都顺溜，就连冯唐、马尚、陈瑞文也对他赞叹连连。

贾母、王夫人也在碧纱橱里坐着，贾母揉着宝玉的脸颊，蹙眉把内心想着的话，说给王夫人听。

“新厕所也有三天香呢，还怕老爷瞧不上你？”邢夫人笑道。

“回老祖宗，”林之孝家的嘴里吐出一口白气，“大老爷跟着南安老王爷去了粤海，大太太说秋菊有了身孕，又要给身子不好要留在西山疗养的南安太妃作伴，就不返来了。”

元春道：“老太太，该分给大老爷一房的租子年例，您瞧……”

秋菊一噎，晓得邢夫人不是个好人，忙把脸上的娇羞藏了去，但闻声外头秋月说“老爷来了”，巴不得甩开邢夫人的手迎上去。

周瑞家的不晓得贾敏的意义，略靠近两步，将贾母的信放到贾敏手边，就酝酿出一腔的酸楚，哽咽说：“我们年青人不大显得，老太太但是遭了大罪了！两三天就老得不成模样，十一月里，老太太想姑太太了，病得稀里胡涂，就要去姑太太先前住的院子里瞧瞧。她这是一病，把我们家大半个宅子交给朝廷的事都忘了！提及我们那宅子来，那可真是冤枉，也不晓得大老爷在外头惹出甚么祸来，就叫人把宅子收走了一半……另有那二女人，人好端端的，也不回家，也不报个安然，害得老太太、二太太没脸见人……大女人更不幸，先前叫人挑不出一点弊端来，现在连个生日都被人诽谤……珠大爷，”提到了贾珠，声泪俱下地哭道，“另有珠大爷，被大老爷算计着剃了头发做和尚去了，真是作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