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宝黛初会春纤暗慰[第3页/共3页]

依着春纤看来，黛玉言谈行动轻巧灵动，又是生得风骚袅娜，便年事尚小，也自有一段情致楚楚之处，倒是不晓得，那王夫人过后如何会防备万一，特特提及宝玉是个祸端孽障，要黛玉离着他远些。或许，真是先人猜测出来的，竟是因着昔日与贾敏姑嫂之间存了间隙不成？

贾母瞧着她们好，便笑着道：“且坐下来发言，今后尽有说话的时候呢。”边上的丫环入春纤等，自是知机的，当下纷繁斟茶送了上来。黛玉便被请到贾母身侧坐下，又略略吃了两口茶，微微感觉心口发烫，便听得贾母问话，当即一一回话。天然，这会儿也不会说旁的事，不过是贾敏之丧，如何抱病，又是如何请医服药，直至发丧等等。

还是贾母一句你倒来招我，方让她转悲为喜，且笑着拉住黛玉，因问年事上学吃药等话，又提及施礼品件，婆子丫环等话，倒是非常整齐。黛玉心中度量，倒是比两位舅母更加全面妥当，当即忙一一回了话。

本来贾母垂垂好了几分，此时听得女儿贾敏如此各种，不免又生出感慨来，当即道：“我这么些后代，所疼者唯有你母，本日倒是先舍我而去，竟是连一面也见不得。现下又见着你，我怎不悲伤！”说罢，竟搂着黛玉，一面悄悄拍着她的背，一面又哽噎起来。旁个还可，黛玉不免也泪落沾襟，倒在贾母怀中，幽幽哭泣起来。

只宝玉与贾母存候，却未曾与黛玉说话，贾母便先令其见过母亲王夫人。宝玉立时回身拜别，而后返来，不说已是过了好半日，且也换了衣衫，可见并未迫不及待。春纤瞧着，不免再心底嗤笑一声：说是草木前盟，却还不是一见钟情，瞧着宝玉也未见半分火急，可见他所说的第四位是林黛玉这话，倒也不假。

“姐姐自来是晓得我的，最是恋慕那等读书人家的。林女人瞧着便是沾着墨香似的，我自是爱得不可呢。只可惜了，她竟瞧着身子弱得很，想来这些光阴也是难过得紧。”春纤忙笑着回话，瞧着鹦哥深有同感地点头，面上竟有几分戚戚然之色，便晓得她又思及亡母，就要讳饰畴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