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垂危时周全身后事[第1页/共4页]
春纤见着这般悲戚气象,也是心中煎熬,只心下一叹,跟着一道入了屏风。未几时,那段明成已是入内拜见,因见着如海如此,他也是吃惊不已,忙一番慰劳,又道大胜之事。如海听得他这么细细道来,心中略一筹算,便知此番民乱十有*竟是不必愁了的,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,便点头道:“今番若非守备大人,只怕扬州城已是风雨交集。大人如此功绩,某必当上书陛下,且将内里景象一一道来。”
说到这里,如海看了那管家一眼,道:“你去我书房当中,取来笔墨折子,我须得将此番事情与陛下一一道来。”那管家正应了一声,原该拜别,忽而外头又有小厮回报,说着守备段明成求见。
如海闻说,便令请出去,又要安抚黛玉,就见黛玉已然起家,虽是双泪脉脉,却带着些黯哑,低声道:“爹爹之心,我已尽知的,如何能违逆您的心机?”说罢,她便渐渐走向屏风,紫鹃见着如此,想着本身故去的母亲,也是这般切肤之痛,由不得偏过脸去,泪流满面。
这最后半句话落下,春纤只感觉黛玉如同一朵被风急雨打过的花儿,浑身一软,竟就靠在她身上,只渐渐儿想下软倒,面色如雪唇色微青,半晌说不得一个字,双目已是失了神采。紫鹃见着也是心惊,却不敢大声,只忙搀扶着黛玉,又凑到她耳边,低低唤道:“女人……”
黛玉瞧着这般景象,竟与平日分歧,虽是哀思之时,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惊奇来。春纤倒是明白,约莫因着她前番的言谈,方有本日之事,不然,如海再不能留下她,而非与紫鹃一道。
但是,此番黛玉却有如神助,虽是夙来娇弱的,这一起却驰驱得极快,及比及了卧房,奔入内里,春纤他们尚且在后。
说罢,如海昂首看去,见着黛玉面色微微有些惨白,只还强作平静,一边站着的春纤倒是神采稳定,悄悄侍立一旁,反倒比黛玉更沉着了三分。
春纤站在边上,瞧着这般场景,心内也是酸楚不已,因又想到原著,不免悄悄存了一点幸运:按说如海病故,却并非目前,又有黛玉在侧,休说不时顾问,经心贡献,总也减了他几分思念,且应是更好一些才是。哪怕今番生了变故,竟是劳累一回,想来也不该是以病故的。
如海见着女儿黛玉来了,强自撑起家体,口中唤道:“玉儿来了。”虽是高热当中,他的神态却非常自如,仿佛自个儿却在月色之下,泛舟河上,竟透出一派伸展来。
如海见着她如此也是非常疼惜,又看着紫鹃并春纤在那边站着,亦是双目泛红,因想着先前之事,心下考虑再三,才与黛玉道:“玉儿,莫要担忧滋扰,为父为朝中官,必得上对得起陛下恩泽,下对得起百姓百姓。再者,便是我私内心,也想着这短短一段光阴,却要不时见着你,晓得你过得好,心中方才欣喜。如果择了那等整日昏昏的体例,便能多活几日又如何,却还不如去了的好。我尚且要平复民乱,尚且要与你全面今后,自不能如此!”
口中唤了一声,黛玉瞧着正躺在床榻之上,满面潮红,双唇泛白的如海正自侧过脸看来,当即脚下一停,如同钉在本地了普通,竟不能上前,双泪簌簌,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将下来,口中却再说不得旁话。
那边儿管家将那段明成送出,又去书房取了折子等物,送到如海榻前。黛玉在侧,心内柔肠寸断,只不能哭泣,让父亲再生担忧,竟是更加禁不住心内哀思。如海看着她这般,一片垂怜之情,真真是难以尽数,只伸手揽过她低声安慰再三,方又在她奉侍之下,亲身写了折子,令管家送到衙门拜别,发往京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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