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雨(1)[第2页/共5页]

哎呀，终究把印学文给打发走了，何熠风深呼吸，回身朝书屋走去。保安捧着个大纸箱，吃紧地从前面追来。“何总，你的快递，刚送来。”

“熠风辛苦了！”周浩之握住何熠风的手，掌心温厚有力。

画尘不消门铃，办理这么严，她从没有陌生来客。

林雪飞回绝了。“好吃不过饺子，舒畅不过倒着。”他只想好好地睡个几天几夜，醒来后煮点饺子吃吃就好了。

除夕的憩园是冷僻的，连路灯都只亮了一半。这里都是租客，大部分人回家过年了，泊车位空了很多。何熠风和秋琪差未几同时从车里下来的，算是有点熟谙，相互道了声新年欢愉。

“二十四”

“感谢，我的秘书已经来了。”华杨挥了动手，一个打扮利落的女子拖着拉杆箱，站在不远处。

有一年过年，画尘在除夕夜给他打电话拜年，奉告他她在看张爱玲的漫笔。他没看过张爱玲的书，对她的认知，就是和胡兰成有过一段婚姻。张爱玲说，中国人过年，茶叶蛋，青菜，火盆里的炭塞，都用来代表元宝。在北方，饺子也算元宝；在宁波，蛤蜊也是元宝，眼里看到的，甚么都像元宝，真是个财迷心窍的民族。

何熠风瞥见了，周浩之亲身接的花篮，还与华杨站在鸣盛书屋前合影纪念。华杨穿了件玄色大衣，脖子里系了条红色的领巾，拎着红色的手包。很正式很慎重的打扮。

“你们鸣盛不会想在晟华百货里设个专柜吧？”印学文眼睛里像钻了只飞虫，眨个不断。

哈哈！画尘乐得不可。他在电话这端也眉宇轻扬。

“何总呢？”部长看向何熠风。他侧着身站在窗边，手里一杯黑咖啡。这已是除夕的傍晚，街上的车和人都比平时少了很多。天空是静的，街道是静的，树也是静的，心也很温馨。

保安看看何熠风，大过年的，算了吧，满足他这个心愿。

此次没人说“我在开车”，是个天王歌星在一遍遍唱“恭喜你发财”，在恭喜到第五遍时，他听到一声抽气声，像是疼，又像是冷。

周浩之在年初四回到滨江，又是何熠风与总经理一块去的机场。海南的阳光和海风是不错的良药，周浩之的气色好了很多，下飞机时，竟然是本身单手拄着拐杖，没用轮椅，不要人扶。

泡了个热水澡，应当穿家居服的，他却忙不迭地穿上外出的衣服，头发都没干，仓促下了楼。店铺关门了，就连超市也打烊了，只要一两家花店里还亮着灯。

在车里，给画尘发了条短信，问她在哪？刚发完，就有答复了：我在开车。

何熠风打量着养在水桶里的花束，种类繁多，朵朵鲜艳。“嗯！”

何熠风正欲关车门的手一颤，人僵在车边。

“干吗跑去那么远？”

“哦，女朋友呀，那必定要送玫瑰了。”小女人挑了一束素净的红玫瑰，用银色星星图样的包装纸扎好。“明天是除夕，我给你打九折。”

“长白山。”

“事情一天两天也做不完，明天早点回家团聚。”何熠风说道。

在这个时候，去远方？何熠风的心咚的一声坠落在地上，把地砸了一个坑，他感受满眼都是飞尘，保安的脸垂垂落空了五官。他不由悔怨起来，画尘来憩园的阿谁早晨，较着带着心机，他应当多问几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