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七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[第1页/共2页]

他解开外衫，取出缠在腰上的牛皮绳，把谢思成五花大绑，对那小女人道：“你这孩子如何连绑人都不会？”

“庆王妃，你哥哥就鄙人面，我让你们兄妹团聚可好？”城楼上的霍柔风浅笑说道。

“阿风，本日我败在你部下，我心折口服，但是我有个不情之情，你可愿听？”炮声停下时，谢思成大声说道，话音一落，他便又咳嗽起来。

这是她的城，这是她的江山，她是霍柔风，她是霍九，她是谢九娘子，她是展怀的老婆。

她返来了，这是她布下的局，她是猎人，而他是掉落陷井里的猛兽。

他想起在鞑剌时听到的动静，黄一清是被霍柔风挑到马下，又被乱马踩死的；张宝辰死得更加不值，竟然是被本身的小妾所杀。

谢思成带来的鞑子兵固然已经退了，但是残兵余勇也不会退走多远，或许这四周便有人在，他们也和他一样，在俯视着城楼上的女子吧。

霍柔风伸手抚摩着炮身，这就是连发炮，明天也是她第一次亲目睹到。

是她吗？

那是思谨，是思谨，谢思成泪盈于睫，自从都城一别，他已有三年没有见到思谨了。

谢思成能感遭到那条绳索在脖子上刹时收紧，手里的短刀咣当落地，他闭上了眼睛。

或许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，只是那夜的月光太美，衣人以华裳，又如斑斓的纱幔，遮去了善恶妍媸。

谢思成叹了口气，他猜到会有这么一天，但是他没有猜到，他竟然会成了最早出局的人。

他呢？

城楼上的灯光很亮，将那女子的面庞照得清楚可辨。

比及他的咳声渐歇，霍柔风道：“你说吧。”

“不管如何，霍家于令兄有哺育之恩，请你念在思谨是霍大学士独一的骨肉份上，可否放过她？你能够把我千刀万剐，但是请你放过她。”

陈腐的城墙，巍峨的古城楼，十几面金光闪闪的旗号在夜空中飘荡，金色的旗，谢九娘子的旗。

如果那一局胜利的是庆王而不是明和帝，那么她的称呼早就改了，她会是皇后。

那是霍九吗？

话音一落，十炮齐发，麋集的炮声振聋发聩，固然明知这些炮不会打到近处，两个小女人还是咧着嘴把谢思成拉得远远的。

谢思成被那两个套绳圈的小女人从马车里拉出来，他展开眼睛，便看到了那一片金色，城楼上灯火透明，亮如白天，金旗烈烈，将白日里略显陈腐的城楼映照得金壁光辉。

而他也变成了她鄙弃的人。

人生若只如初见。

霍思谨的脑袋被方才的炮声震得嗡嗡作响，她过了好一会儿，才明白霍柔风是在和她说话。

俄然的窜改让谢思成猛的展开眼睛，逃！

郎青懒得辩驳她们，他还不想被人说是以大欺小。

霍柔风话音方落，小鹿和谢小笨就架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。

但是他的身子刚动，脖子上的绳索便又一次收紧，小女人在身后不满地叫道：“青狼大叔，你看你看，他要跑。”

谢思成听着他们一唱一和，竟是已将他当作了死人。

他不晓得，他只晓得要救出思谨更难了。

谢思用心中酸楚，那些背着思谨在南街上讨糊口的日子，竟然是他这平生中最满足最幸运的光阴。

直到很多年以后，长安城里的百姓们提及那一晚，说得最热烈的还是那些炮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