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我的师弟不是人(1)[第2页/共3页]

昌宝是我师弟，是条哈士奇。

师父是比丘，不沾荤，我避开他剥蒜，正剥得欢，师父隔着桌子喊我：昌宝的饺子呢？

饺子下了锅，热汤里三起三落，白汽腾腾间滚来滚去，一个个白白胖胖的，长得很好吃的模样。我卖力盛饺子，师父一碗我一碗，世人一碗又一碗。

不晓得的人还觉得是打群架，只是蛮奇特，如何内里还夹着个大胖和尚？

它一个急刹车，刹时甩尾漂移，一脸等候空中朝着我。

墨分浓淡五色，人分高低九流，猫猫狗狗却只要两种分法，不是家猫就是野猫，不是宠物狗就是流浪狗。

五一街王家庄巷有把木长椅，上面长年拴着一只大狗，是只标致的大金毛巡回猎犬，中间摆着小黑板，上面写着“我长大了，要本身挣钱买狗粮了”，中间还放着一个小钱筐，内里花花绿绿一堆零钱。

遂口占一绝：

我说：嗯呢。

我说：好吧师父你赢了，你非要拿昌宝来举例子吗？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……

哎哟，我说这事儿不太对啊，哈。

偶有朝露三两枚，任它遁化皮相中，

我说：懂了师父，我作个偈子吧。

我回一句：师父被妖怪抓走了，我捞人去。

成住坏空懒得管，有漏无漏我不争，

大和尚笑笑，边包饺子边讲了个三车和尚的故事：

风吹树动根不动，福慧资粮穿堂风，

大和尚反问我：它是条小生命不？

我蹲在地上心碎加蛋痛，昌宝傻呵呵地凑过鼻子来拱我的手……找饺子。

八风催起一身刺，惯餐霜雪立寒冬，

传闻全天下有7.9亿佛教徒。

大年三十早晨没玉轮，小院里黑漆漆的，我喊：昌宝哟，过年吃饺子喽！

昌宝当时候小，檀香的烟气飘过它的大鼻头，它“呲、呲”地打喷嚏，听起来仿佛在一问一答一样。

我告饶：师父，我疲赖，尘凡里驴打滚，业障太深，杀、盗、淫、妄、酒五戒都持不稳妥，如何有资格削发呢？

或者平视。

我皈依得早，底下一堆师弟，他们风俗喊我“大师兄”，喊猴儿似的。大师金刚兄弟一场，几世种来的福田，故而也乐得和他们开打趣。

他持续问我：那你是条小生命不？

那大金毛一天到晚笑呵呵地吐着舌头，谁搂着它脖子合影它都不烦。

昌宝比普通的狗傻。

未曾想，行至庙门前，蓦地一声钟鸣，唤起累世劫的阿赖耶识，前尘旧事如云烟般会聚到他的面前，机遇既到，人一下子就醒了，他遣退侍从、敛起傲娇，把削发当回家，自此躬身用心，一心向佛。

大师说谈笑笑，不一会儿就包了三大屉饺子，奇形怪状的，长成甚么样的都有。

罡风焚风不周风，吹过又是一场空，

那年除夕，师父喊我去包饺子，我蛮主动地刮了胡子、剪了指甲，还穿了一件颇似僧服的老棉袄。师父一瞥见我就乐了，他逗我说：真故意现僧相，就剃头削发得了。

这是个贫乏平视的期间，人们嘴上说大家划一，实际糊口中，却总禁不住屡生别离心：遵循名誉凹凸、财产多寡、资本配置权的好坏、社会属性之强弱……对本身的同类远远亲疏，俯视或俯视。

我这叫一个迷惑儿，心说，您白叟家折腾这么半天，它也一定听得懂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