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[第1页/共3页]

“娉婷女人唱：故乱世，方现豪杰；故豪杰……”

他只是未曾想过，这也是一双翻云覆雨的手。

通俗的双眼缓缓眯起。

另有一辆马车，形状古朴风雅，装潢虽不富丽，简练中却尽权贵气，从车辕到轮子所用的都是可贵的上好木料。

楚淡然跟从楚北捷多年，晓得这位王爷面上越平平，实在内心越积着阴鸷，见他多日哑忍不发，心中实在担忧。现在楚北捷动气毁琴，他却松了一口气，也不作声，在一旁看着凤桐古琴在楚北捷部下被劈成碎片。

“信呢？”楚北捷沉声问。

楚淡然略微不安地回道：“部属拿着信出门，她俄然在前面说等一下，把信又拿了归去。部属觉得她还要加一两句话，安知她点了火折子，把信就那么一递……”

归乐敬安王府、东林镇北王府、北漠大将军府……统统都变得好悠远。

楚北捷的目光一刻不离娉婷浅浅的笑容，沉声道：“我发觉了。”

楚北捷举起双手，看着虎口处被剑磨出的厚茧。记得她的手，纤纤十指，白而细嫩。这手操琴、摘花，本来也会调药。

楚淡然不敢怠慢，命人扫起碎木，用布裹成一包，亲身送了畴昔。

楚北捷也不是小人，饭食衣裳定时送来，虽不丰厚富丽，但也不刻薄。

“王爷忘了？我们对月赌咒，永不相负。”

娉婷独居西厢。

只是，自从那一天后，她再没有见过楚北捷一面。

次日凌晨精兵尽散，百姓们浑浑噩噩地在各自家中被关了一晚，只晓得昨夜火光通天，杀声不竭，但大王还是大王，王宫还是王宫。

楚淡然尚未答完，楚北捷已接了下去，喃喃道：“故豪杰，方有才子。何如狼籍，何如狼籍。”楚北捷嘲笑，“谁是豪杰，谁又是才子？后代情长，白落得豪杰气短。”

东林都城一夜易了两次主，只有身在此中才明白这一夜的惊心动魄。

楚北捷连问旬日，连叹十天。楚淡然不由想起陈观止，这当初为娉婷看病的老名医，想必也记得镇北王曾为娉婷女人久病不愈而发的雷霆大怒。

楚北捷黑眸深处动了动，却半晌没吭声。

楚北捷发红的眼睛瞪着，犹不解恨，抽出吊挂在墙上的宝剑，挥剑劈斩，直把此琴当用心中最恨之人。

通衢凹凸不平，马车颠簸，一步一步，离畴昔渐远。

娉婷听出楚北捷话中恨意，挤出一丝苦笑，“我明白的。王爷说的，娉婷都明白，既然王爷找到娉婷，娉婷避无可避，干脆性命也交由王爷发落。”

楚淡然不说话了，垂下头，看着本身的脚尖。

余怒未息，霍然站起，走到房中大柜前，将一起上珍而重之，谨慎翼翼庇护着的凤桐古琴拿起，奋力砸到地上。

“你下去吧。”

水绿山青，犬吠炊烟。

过了大半个时候，楚淡然返来复命，“她已经接了。”

万金难求的古琴咔嚓一声，断成两截。

娉婷如同被剑刺中间口普通，身子蓦地晃了晃，会说话的眸子动听心魄地瞅了楚北捷半晌，凄然道：“娉婷是痴人，王爷也不过是个痴人。我说干口舌，王爷莫非会信我一字？大错已经铸成，这一辈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。”再也忍不住，泪珠如断线珍珠般坠下，哭倒在地。

“烧了？”

“我楚北捷，不是为了女人而健忘骨肉存亡仇恨的男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