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乱坟岗[第2页/共2页]

“妈呀。兄弟。”跛子尖声叫道，“白花花的，黑黝黝的，红扑扑的。”

“小鬼！少耍心眼儿。”张五常笑道，“你作牛作马作驴作羊，可不干老子的活动，老子刨个坑，不让你暴尸荒漠，已经够仁至义尽了。”

“白脸皮埋了半截就一命呜呼不转动了，小跛子也像春季的蚂蚱，活不长哩。”小喽啰一个个镇静地交差道。

“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，”跛子道，“哭哭啼啼，一点儿也不丈夫，反像饭桶一个。”

跛子和高大听言松了一口气，却不想张五常又道：“智囊的算计不错，小的们，按智囊的话来办！”

“苦！苦！”高大哭道，“遭瘟的，我和你无冤无仇，你胡作非为，反把我也害了，你不惹张五常，他又如何亲身派人来拿你，你拿人家论斤论两骗银子，又何怪人家要取你小命，可你千不该万千该把小爷也牵涉来呀！”

“放屁！”张五常骂道，“老子不是来披麻带孝的。”

几个小喽啰闻令，也未几话，上前抓住跛子和高大一阵推推搡搡，赶着他们二人来至知名氏的坟旁，高大紧闭着双目，吓得浑身颤抖，口中不住地默念“南无地藏王菩萨摩诃萨”。

“兄弟。多心了。”张五常笑道，“莫说一个小跛子，连老哥俺也经不住这番折腾。”

“大哥。”跛子道，“给俺来口酒壮胆吧。”

跛子欢欢乐喜的岀城，高大却愁眉苦脸，几个小喽啰则扬着捡来的树枝，摈除着他们二人，犹其是跛子，更被十几人前前后后，左摆布右围个严实，恐怕他使计逃脱，但跛子却哼着小调，甚是欢愉，浑不在乎几个小喽啰的行动，却时不时的与高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会儿闲话，但所谓的说会儿闲话，充其量也是他自言自语，高大则是不睬不睬。

“你才是狗，遭瘟的狗牲口。”高痛骂道。

“那请一班和尚帮俺超度超度也行哩。”跛子又道。“俺可不想下天国，作牛马。”

跛子小声道：“噫！可不敢胡说话哩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，咱现在不贡献它，待会儿它拿咱开膛破肚可祸事咧，咱现在喂它饱饱的，待会儿它故意也有力哩！”

“狗也好，大丈夫也好，死了甚么也不是。”张五常笑道，“来人！刨个坑把他二人埋了！”

高大啐道：“咱死光临头啦，遭瘟的跛子你却故意机喂鸟。”

一小喽啰听到跛子的奇谈怪论，笑骂道：“照小跛子的大话，这乱坟岗上的山猫，野耗，秃狼，大虫可多着哩！咱得一一贡献，才气保个全尸！”

“大哥。”跛子笑眯眯道，“不给俺弄两口棺材，寿衣，纸钱，香烛甚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