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孙浩勇:团座我有个不好的预感,就是史言科不知去向[第1页/共2页]
当他们找到窥伺连临时据点时,月光正照在满地狼籍上。电台被炸成碎片,染血的舆图散落各处,而史言科的军功章卡在芦苇杆上,在夜风里悄悄摇摆。顺子俄然收回压抑的哭泣,指着堡垒方向——那边斜插着面残破的窥伺连旗,旗杆上绑着史言科的姑苏绣帕,绣着的并蒂莲已被血浸成暗红。
"团座!"孙浩勇单膝撞开帆布帘,断腿上的皮带勒出青紫血痕。他胸前别着的钢笔倾斜地闲逛,笔尖还沾着昨夜绘制战术图的铅笔灰,"史言科的窥伺连失联了。"
晨光被硝烟揉碎成灰蒙蒙的纱,裹着远处黄浦江的汽笛声渗进临时批示部。
朱赤的拐杖重重杵在泥地上,震落墙上半张皱巴巴的《中心日报》。三天前史言科率部解缆时的场景俄然在面前闪回:旅长戎服上别着二六二旅最后的军功章,口袋里装着给未婚妻的姑苏绣帕,临走前还往他手心塞了颗薄荷糖。
帆布帘俄然被风掀起,卷进几片带着弹孔的梧桐叶。朱赤望着叶上焦黑的陈迹,想起史言科总爱在行军时捡落叶写诗。那首《战壕里的月光》还抄在批示部的木板上:"当刺刀切开拂晓,我们是最后一颗星。"
暮色四应时,搜刮队的火把在芦苇荡里亮起。朱赤站在河堤高处,听着顺子的铜哨声断断续续传来。风裹着江水的腥气扑来,俄然异化着微小的枪声。他握紧拐杖就冲要下去,却被孙浩勇拽住:"等等!有信号弹!"
"散开找!"朱赤的声音在颤栗。他扒开芦苇,踩到个硬物——是史言科的日记本,最新一页写着倾斜的笔迹:"日军增兵,明日凌晨突袭..."前面的字被血糊住,最后画着个残破的薄荷糖图案。
"说详细些。"朱赤扯下脖子上的绷带重新包扎,伤口的血珠滴在作战打算上。
孙浩勇展开张血迹斑斑的窥伺线路图,图角用红笔划着最后标记的位置——日军弹药库核心的芦苇荡。"昨夜十点,他们发还最后电报说发明异动,以后..."他的手指俄然停在舆图边沿的弹孔,那边还沾着半根烧焦的电报线,"电台完整没了回应。"
"史言科不会践约。"朱赤俄然回身,扯掉挂在墙角的抢救包,"备马,我亲身去..."
三发绿色信号弹刺破夜空,在云层里炸开诡异的光晕。朱赤的瞳孔猛地收缩——这是史言科首创的"伤害"暗号。他甩开孙浩勇的手,瘸着腿冲进齐腰深的芦苇丛,薄荷糖的甜腥气混着硝烟在鼻腔里翻涌。
朱赤拄着枣木拐杖站在舆图前,绷带渗血的指尖几次摩挲着"蕴藻浜"的标记——那是二六二旅残部与日军对峙的最前沿。
孙浩勇单膝跪在弹坑旁,捡起半截烧焦的钢笔。笔帽内侧刻着史言科的名字,现在却被弹片削去半边。他俄然昂首,目光扫过远处日虎帐地闪动的灯火:"团座,史言科他们是用心透露的。"他展开染血的舆图,红圈里密密麻麻标着新的日军摆设,"他们用命换来了这份谍报。"
晨雾漫来时,朱赤将史言科的军功章别在军旗上。十七面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混着姑苏绣帕的残香,飘向蕴藻浜即将拂晓的疆场。而在更远处的南都城,淞沪疆场的硝烟仍未散尽,正与这片芦苇荡的夜色,在拂晓前的黑暗里,织成一张赤色的网。
"派搜刮队。"朱赤将染血的绷带缠回腰间,"顺子带三排沿水路窥伺,王铁蛋带爆破组从侧翼迂回。"他抓起墙角的汤姆森冲锋枪,枪托磕在桌上震落层灰,"奉告兄弟们,带着薄荷糖——如果史言科他们还活着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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