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孙浩勇:敌众如何?朱赤:引至渡口,自有伏兵。[第1页/共2页]
他摸出怀中的竹哨,放在唇边悄悄吹响。“嘟——嘟——”哨音掠过江面,惊起一群白鹭。芦苇荡深处,无数竹哨应和着响起,像此起彼伏的潮声。这是罗店百姓与兵士商定的暗号,也是他们向侵犯者收回的战书。
孙浩勇将最后一箱硫磺搬进沉船,转头瞥见朱赤在月光下擦拭匕首。刀刃映出长官刚毅的侧脸,也映出对岸日虎帐地的点点灯火。他晓得,彻夜的渡口将再次成为疆场,而那些用菱角壳、陶罐和竹枪武装起来的人们,早已做好了赴死的筹办。
枪弹在水面激起串串水花。朱赤退至渡口浮桥时,日军的探照灯已将他锁定。他用心踩断桥板,朽木坠入江水的声响引得日戎服甲车加快追来。“霹雷”一声,第一辆装甲车碾中暗桩,履带刹时被铁链缠住。
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了他的军帽。朱赤在耳鸣中瞥见孙浩勇带着伏兵从沉船后杀出,竹矛上绑着的火油瓶在日军群中炸开。阿春嫂挥动柴刀砍断浮桥绳索,江水卷着燃烧的木板冲向敌阵。
“渡口有人!”曹长猛地回身。朱赤趁机甩出陶弹,硫磺混着桐油在装甲车底盘炸开蓝火。日军顿时大乱,机枪朝着虚晃的火把扫射。朱赤扯着孙浩勇滚进灌溉渠:“快走!按原打算诱敌!”
日军的马蹄声俄然骤停。朱赤忱头一紧,瞥见对岸的芦苇俄然折断——是窥伺兵!他敏捷打脱手势,兵士们立即将刺刀插进淤泥,用烂草挡住钢盔。孙浩勇的匕首抵住比来的苇杆,刀刃上倒映着日军军犬血红的舌头。
“阿水叔,火药筹办好了吗?”朱赤拦住仓促而过的老筏工。李阿水暴露缺了门牙的笑,充满裂纹的手掌摊开,三颗裹着硫磺的陶弹在晨露中泛着寒光:“就等小鬼子的装甲车开出去当铁棺材。”
“长官,他们改道了。”孙浩勇的私语混着芦苇沙沙声。他的望远镜镜片蒙着层薄汗,映出日军批示官脖颈处的金色家纹。朱赤攥紧罗盘,指针对着西北方向的渡口微微震颤——那是他们预设的伏击点。
晨雾未散,日军的皮靴声已碾碎芦苇荡的安好。朱赤贴着潮湿的泥地,透过苇叶裂缝数着敌甲士影——足有两其中队的兵力,三辆装甲车的履带正碾过昨夜埋设的诡雷标记。
渠水浸着死鱼的腐臭,朱赤的军靴陷进半人深的烂泥。身后传来装甲车履带的轰鸣,他转头瞥见女孩被弹片擦伤手臂,却仍死死护着陶罐。“带着她先走!”他将孙浩勇推向芦苇丛,本身端起轻机枪朝反方向射击。
“传令下去,”朱赤站起家,戎服上的弹孔漏进晨风,“修补浮桥,加固沉船。小鬼子不会甘心,下一场仗...”他顿了顿,菱角壳在掌心磨出红痕,“就在今晚。”
朱赤攥住湿透的菱角壳,指缝间排泄的血珠滴进江水。对岸传来零散枪声,日军的撤退号角混着芦苇的哭泣。他望向女孩消逝的方向,俄然想起她脚腕那截红绳——本该系在花轿上的喜绳,现在或许正跟着江水漂向大海。
朱赤的喉结转动。他想起昨夜女孩提及父亲时的眼神——阿谁用渡船撞沉日军汽艇的男人,临终前在船舷刻下的“杀”字。现在江风卷起女孩的蓝布衫,像面燃烧的旗号。
第三辆装甲车的炮管缓缓转向。朱赤俄然冲向火海,在弹雨中将女孩扑倒。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入江水,陶罐的碎片刺进他的后背。浑浊的江水中,他闻声孙浩勇的嘶吼,闻声阿春嫂的哭号,闻声日军病笃的惨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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