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朱赤:宁愿死在战场上,也不愿意这样憋屈着死。[第1页/共2页]
俄然,对岸传来汽笛长鸣。三艘挂着米字旗的商船破浪而来,船面上堆满木箱——却不是弹药,而是裹着绷带的桂军伤兵。
芦苇荡里,朱赤从尸堆中爬起时,戎服上的手榴弹带已空。他摸出最后两颗手雷,却见陈阿水正用刺刀撬着日军尸身的弹药盒。
趁日军混乱,陈阿水背着昏倒的朱赤退入河岸暗渠。渠壁上刻满前人的血字:“广西后辈,不退!”少年摸出诗集残页,用刺刀在砖缝里刻下“壮志饥餐”四字——最后一笔尚未完成,头顶传来坦克履带的碾压声。
朱赤在昏倒中抓住布条,俄然睁眼:“绑在水雷上,对准日军浮桥。”他挣扎着坐起,戎服上的狼头刺青排泄鲜血,“德公说过,桂军的骨头能砌墙……我们就用这墙,把鬼子拖到天亮!”
“团长……”他摸到朱赤焦黑的军衣碎片,指腹触到诗集残留的硬壳。那页《满江红》的“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”笔迹被气浪削去半边,只剩“踏破”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。
“八嘎!这是狡计!”松本正要命令开炮,翻译官神采煞白:“将军,英国领事馆抗议……”
芦苇荡里的硝烟裹着血腥味,朱赤的钢盔歪挂在烧焦的木桩上。陈阿水从弹坑爬出时,闻声机枪声已稀少成断续的咳嗽——日军守势暂歇,却在百米外架起探照灯,惨白光束如毒蛇般扫过阵地残骸。
角落里,秘密秘书偷偷记下集会记要,钢笔在“八路军密报”字样上悬停三秒——昨日截获的平汉线策应打算,终究未被提及。
战壕深处传来嗟叹。三个伤兵蜷在积水里,此中一人腿骨戳破裤管,正用刺刀挑出嵌在肉里的弹片。“陈兄弟,帮我把这截骨头敲断。”伤员将步枪咬在齿间,“免得拖后腿。”
陈阿水喉头发紧,俄然瞥见芦苇丛闲逛。七八个日军窥伺兵猫着腰摸来,刺刀上的夜光涂料在黑暗里荧荧发亮。他抓起三颗手榴弹捆作一束,却发明导火索已在爆炸中炸断。
日军冲锋号响起时,朱赤抓起半截旗杆:“跟老子拼刺!”二十余名残兵从废墟跃起,刺刀与战刀相撞迸出火星。陈阿水瞥见团长的狼头刺青被划开,皮肉翻卷间,竟暴露藏在皮下的微型舆图——那是蕴藻浜防地的备用设防图。
李宗仁将烟蒂碾灭在舆图边沿:“必须派救兵。”
蒋介石沉默很久,目光扫过华北防地的兵力摆设:“顾祝同部改道驰援,但起码需十二小时。”他的钢笔尖重重戳在朱赤防区,“让他们死守到拂晓。”
探照灯俄然扫过他们头顶。朱赤将诗集残页塞进陈阿水掌心:“记着,我们死了,这上面的字就得活过来。”他扯开染血的衬衫,暴露心口刺青——那是与桂军阿山队长同款的狼头,现在被硝烟熏成暗紫色。
(镜头特写:拂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,河面漂泊的日军钢盔与国军帽徽随波摇摆。老周的划子在晨雾中隐现,船尾绑着的血布条猎猎作响,狼头刺青在浪涛中时隐时现。陈阿水握紧刻着诗句的刺刀,远处传来《松花江上》的哼唱,与水雷入水的闷响交叉成歌。南京行营内,蒋介石收到密报:朱赤部死守至救兵到达,姑苏河防地保住了。他将密报折起,塞进抽屉——那边躺着未答复的八路军密电。)
作战室外,宋子文攥着刚译出的密电:“英美商船同意为姑苏河防地运送弹药,但要求挂租界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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