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七章 世外小院[第3页/共3页]

他皱眉看着我，我一手胡乱擦着眼泪，一手攥紧他的衣袖，不幸巴巴的哽咽：“我怕那些人会追来，也怕这里有野兽，求你了，求求你了……”

洗了好久，终究洁净了，我闻了闻，再三肯定没有异味后，打了一桶水，归去生火烧汤，煮上些药草，让夏月楼替卫真擦拭身子。然后我把厨室里的锅碗瓢盆全搬到溪边，一个个洗净抹干，顺带把水缸也洗了，来回数趟，将水缸给灌得满满铛铛。花戏雪一向跟着我，全程无言，我也尽量不留意他，为转移思路，我将两个房间全洗了一遍。

她点头，未等开口，我又道：“你舍得抛下碧儿的尸身么？”

我心中蓦地升起些凭栏望江的豪情豁然，我淡淡道：“你晓得魂飞魄散有多严峻，碧落鬼域再无此人，没法循环，没法投胎，你带她走吧，好生安葬。”

病急乱投医，顾不上质料够不敷，我先缓慢的摆了一个三元乾坤阵，正筹办摆屠妖障时，听得头上声声响起：“你在做甚么？”

欢来宾栈和二一添作五想是都去不了了，我揣摩去那边再寻一藏身之所，却见花戏雪已带着卫真远蹿出去，跃上了南城高墙。

我舔舔唇瓣，鼓足勇气，语声微颤：“阿谁，你不是另有事要忙么，你，你能够走了……”

她低吟：“碧儿，对不起……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再吸一口气，清定神明，回身筹办一鼓作气，却见夏月楼的玉葱纤指已将碧儿的皮肉剥开，鲜血流的到处都是，汇成几汩，顺着峻峭的房檐涓涓下淌。她哭着用匕首堵截骨头下连累的血肉筋脉，而后把脊骨递给我。

她抬眼环顾天井，林幽鸟啼，绿意富强，她轻笑：“清幽高雅，倒是处世外桃源。”

她点头：“我没事。”

我快哭了：“没事，你先回屋。”

我大惊：“你……”

四周郁葱，林木遮天，泥土暗香劈面而来。花戏雪仰靠在一棵巨树背后，大汗淋漓，喘气连声，卫真昏在他身侧，遍体鳞伤，左胸暴露在外，大块皮肉倒翻，鲜血横流。

“那你……”

“初九……”

她神情一愣：“魂飞魄散……”

他看我一眼，没有说话，身形一晃，转眼消逝于林中。

他又皱起眉头：“算了，你留着，我去采药。”

我极快撕下碧儿的衣衫，伸手蘸血，在洁净的一面绘以血梵谱。而后我从包中拿出一截于华木和避风铃，将于华木削成木屑，均洒在脊骨上，再以血梵图包裹，缀上避风铃。

我感喟，手腕试压，将匕首深刺出来，从碧儿的脖颈处拉向腰际，皮肉扯开，鲜血直溢，声音令我毛骨悚然，我再也忍耐不住，一把松开匕首，回身干呕。

她语声果断：“我虽技艺不精，但力量另有些，别怕。”

我“呀”的一声，蹲在地上作势要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