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 景阳暗涌[第1页/共2页]

夙来少话的珍嫔最早发问，她的汉语尚不流利，是以咬词嚼句的说得很慢，带着突厥特有的卷舌音：“两位娘娘，请恕嫔妾孤陋寡闻，嫔妾传闻过虎绒、狐绒、貂绒、豹绒，水豹绒就是水里豹子的皮绒吗？豹子如何会在水里？”

世人当中，以秀嫔的年纪最长，她祖父马超与吕常卫、沈寅并称为大周三大战神，只是马家两代男丁均战死疆场，到了她这一代，竟再无一个男丁可继门楣。先帝爷感念马家的报国之功，干脆将她也一并归入了儿子宇文成泰的东宫。她替宇文成泰生下了两位公主，第一名公主洬月出世后不久便死于天花，第二位便是现在的五公主溯月。这几年后宫里的主子越来越多，她毕竟生养过两个孩子，容颜身材比不得那些年青貌美的新人，垂垂的也就少了恩宠，只一心一意的守着溯月公主长大。

华贵妃当然不成能用皇后的毯子，岚烟替主子回绝道：“启禀皇后娘娘，此次出宫，皇上特地命人给娘娘做了几件水豹绒护膝，和缓的很，娘娘出门，此后便便利很多，不必不时候刻捂着毯子了。”

如嫔听她提及此事，眼睛终究从荣妃的肚子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。荣妃现在肚里怀着龙种，自是有恃无恐，压根不接华贵妃这茬，她笑眯眯的环顾一周，然后俄然问道：“这殿中间如何也没安排个蒲垫，让贵妃娘娘如何行跪谢聆训之礼？”

皇后和华贵妃口中的水豹绒，她是晓得的。当年先帝爷病重，遍寻名医不治，厥后得一高僧指导，取海之胆，天之冠，地之魂，以极寒之冰，极阴之火煎服可愈。吕相寻极寒之冰返来时，趁便带回了一张水豹皮进献给先帝爷。水豹是糊口在北极冰川雪海的植物，全赖一身厚厚的皮绒保暖，是可贵的御寒之物。因为皮子小分歧适做衣袍，加上又过分罕见，先帝爷也不舍得用，直接放出来了库中收藏。没想到多年今后，皇上竟然拿了出来给华贵妃做护膝，这不是打皇后的脸吗？！

皇后笑而不答，华贵妃掩嘴笑道：“珍嫔mm公然是天真敬爱，你们突厥地处漠北草原，不知这水豹一物并不奇特。水豹糊口在极寒之地，大周境内也是没有的，这独一的一块皮子，还是吕相大人当年为先帝爷去极北寻药时幸运遇见，费尽千辛万苦才捕获到的。”

如嫔从荣妃呈现开端，眼神就没分开过她的肚子，她早就重视到了，仍用心挺了挺肚子，然后耻笑道：“珍嫔mm如此恋慕，大能够把膝盖敲折了，也落个腿疾，三不五时的装病扮痛，求皇上垂怜呀！”

华贵妃笑得那般美好，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姐妹之间的闲谈，皇后也带着笑，仿佛已经练就了百忍成钢的本领。珍嫔还是一脸的率性天真，直言不讳：“皇上对贵妃姐姐真好，这等贵重之物都舍得拿来给贵妃姐姐做护膝，可见在皇上心中，再没有比贵妃姐姐更首要的人了！”

她在一旁嗅到了一丝硝烟满盈，皇后与华贵妃这么多年来的战役局面就要撕破了吗？是皇上率性了！当年在东宫就最宠嬖段清姿，一心想要立她为太子妃，可相较吕家在朝廷的影响力，段家实在是太势弱了。先帝爷早就相中了吕家的女儿为太子妃的最好人选，一道御制就直接决定了太子妃的归属。宇文成泰也曾抵挡过，可到底还是为皇位让步了，并且许下了即位后立吕家女儿为皇后并永不废后的承诺。当年还是侧妃的段清姿，传闻哭了一整晚，第二天却主动去劝了宇文成泰迎娶太子妃入东宫，今后甘居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