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 拼酒[第1页/共4页]

云风白重新拿起一坛酒，拍开泥封，欲倒入杯中，却被韶华禁止：“用杯不过瘾，不如直接喝。”

云风白一愣，望着韶华，仿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甚么，可惜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波澜，“这个题目，你应当问你的心，不该问我。”

云风白回过神来，举坛呼应，“才子相伴，醉又何妨。”

韶华领兵巡查完四方城门，见没有非常，才放下了心。她调转马头，筹办回京畿营。――万寿日前后，为了便利调剂，她住回了京畿营。

在晕畴昔的前一顷刻，韶华望着昏死在另一边的云风白，心中最后的动机是，公然，不该找他拼酒！

天涯风起云涌，日华耀目，皇甫鸾的歌声有如天籁，引来了五色灵鸟绕着未央台振翅翱翔，红色为凤，紫色为凰，青色是鸾，黄色是雏，红色是鸿鹄。远处金色的云海中，仿佛有龙的身影吼怒着昂然游过，在云层中留下一道斑斓而奥秘的辉光。

丝竹管弦，宫商徵羽合奏一曲，不但涓滴不显混乱繁冗，反而融会得浑然天成，仿如一道冷冽清澈的泉水，从九天之上缓缓倾下，淌入了听者的内心。

崇华帝点头浅笑，萧太后眼中充满了赞叹，文武百官低声喝采，歌颂，诸国使者的神采如梦似幻，仿如正身在梦境中。

韶华伸手抹去残酒，奇特地望着云风白，“你看着我做甚么？如何不喝？”

云风白刚说了一个字，醉后身材落空均衡力，直直地向石阶下倒去。不幸韶华背对着楼下，只感到云风白玉山倾倒，天旋地转。她伸手去抓石壁，想稳住二人，但双臂被云风白紧紧困住，一时挣扎不开，只能束手待毙，沦为玉山下的捐躯。

琵琶霓裳舞，箜篌金翠羽。万寿日这一天，玉京皇宫中一派喜乐欢祥，景寿苑，福禄苑，嘉和苑，永济苑，康宁苑，承平苑各自搭建着花团锦簇的戏台，来自梦华九州的优良梨园在台上演着一出出吉庆的折子戏，生旦净末丑本是人生五味，现在却只唱乱世嘉祥。

韶华仓猝喝退武卫，眼中暴露欣喜之色，“云风白？！！”

云风白垂下了头，笑得苦涩，“我并不豁达，我也仍然有所求，有所执。”

合法世人听得如痴如醉，在心中暗赞北冥国手的乐艺名不虚传时，乐工们的曲调蓦地拔高，从表情透明，万籁流转如寒竹冷露般的雅音，垂垂转化为雄浑开阔的典乐。编钟师广袖翩跹，黄钟大吕之声响彻云际。

韶华好笑，公然醉得不轻，就道，“我醉了，听不见。”

韶华一身金色轻盔，腰悬圣鼍剑，站立在京畿营的塔楼上，遥眺望着皇宫的方向。皇宫的上空有五色灵鸟回旋，想必是小鸟儿在唱歌吧，韶华淡淡一笑，心中微微有些失落，哀痛。

云风白抬头饮尽杯中美酒，道：“韶华，叫我风白吧，我已经不是玄门宗主了。临羡关相别以后，我回了一次天极门，将玄门宗主之位让给了师弟。”

穿戴百鸟彩羽霓裳的皇甫鸾檀口轻启，贝齿开合，唱着一支吉瑞呈祥的赞歌：

韶华利落地举坛，两人碰坛以后，别离一饮而尽。

韶华看得愣住，抬着头忘了看路，战马几乎撞上了一名行人。韶华仓猝勒马，那人一身连头大氅，看不清模样，站在路中间并不让步。

韶华脚下踏实，又扶着云风白，走得非常吃力，她望了一眼脚下连绵向下的石阶，顿时酒劲涌上脑中，面前一片晕眩。她没有重视云风白在说些甚么，觉得他在醉人说梦，随口道：“你想说甚么就说，我听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