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五铢钱与加皮酒(七)[第2页/共2页]
“哦,原是徒弟的不是,徒弟向你赔不是,你可欢畅了?”徒弟一面说一面笑嘻嘻地往柜台背面去清算散落的草药,口气里听不到一星半点儿的悔意,这算哪门子赔不是。
这话我听在耳中,内心窜窜地冒出火来,这个吴三利,前些日子才救了别性命,转眼他便拿这肮脏事来恶心人,这是拿徒弟当甚么样的人了。且不必说了,年节里那么些焰火花炮伤人,都是拜他的这副黑心黑肠子所赐了。
徒弟亲手给吴氏佳耦又斟了一碗热茶:“吴郎的美意鄙民气领了,不过朱心堂是小本买卖,只我们师徒两个,也不敢妄图甚么大利,不过浑度日罢了,这份好买卖若给了我如许不图长进的,岂不白糟蹋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吴三利满不在乎地随口抛出一堆正理,气得我面孔发红发热,不自禁地抬手要指责他。
可他拿了药,还与徒弟絮干脆叨了好久,又说到了那五铢钱的功效。待他佳耦二人离了店,也到了闭店的时候,徒弟竟是耐着性子联络了他这好久。我堵着气,闷头替吴甲搬门板,偏生又不非常搬得动,笨手拙脚地挪着比我人还高的厚重木板。
说罢他命我去将药包出来,本身却又陪着吴氏佳耦吃了碗枣姜茶,说几句闲话。
我早听过他的病症,再一问过脉,更确切了我先前的预感,便没好气地将那日讲予吴裕才听的方剂又说了一遍。
吴三利撇下我,向徒弟眨了眨眼:“朱先生如同吴某再生爷娘,吴某不瞒朱先生。这一批火炮原是官中制坏了的,吴某有位旧友,专司烧毁措置那些官家做坏了的物事,他作了个低价卖予我,我再散予那些挑担走巷的估客,因比官中卖得便宜,销得非常轻易。卖得了钱,只需抽三成利予那开端的旧友便好,中间的利极大。”
既徒弟开了口,我也不好再说甚么,只垂手立在一旁,缩在袄袖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。
这一话便算这么揭过了,徒弟听过吴三利的脉,又喊我来听,问了一遍情状如何。听他的描述,倒是和前几日吴裕才截住我时所述是分歧的,可不就是湿毒淤塞,血行不畅,激发心口沉闷坠涨么,他原是在替他阿爹探听。
吴甲与殷乙闻讯过来,徒弟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,对他二人道:“上回不是叮咛过,再不准这丫头碰门板这等重物,怎的又生这事?遭了砸少不得我又得替她受一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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