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铜雀簪与猪胆膏（十）[第2页/共2页]

“阿心也想尝尝？”徒弟笑着拍了拍我头顶的软发，不知从那边摸出两只小酒碗来，斟了小半碗推到我跟前。

这酒真是香醇，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沉，仿佛做了一个烦复又新鲜的梦。

日头已落得没影，我倚在门口看吴甲上门板，因前几日那一下重砸，吴甲得了徒弟的叮咛，不肯教我再碰门板，殷乙也跟着笑我的身板儿是豆芽儿菜，万不敢抬那样沉的东西。

杨老夫人也不睬会张家娘子，径直朝朱心堂过来。我忙从还未阖上门板的一边出去，向杨老夫人屈膝一福：“老夫人有事他日再来罢，本日闭店了。”

徒弟和杨老夫人这一来一去的话，我听得云里雾里。

殷乙上前来请她，她忍着痛吃力儿地从地下站起家，向徒弟又拜了拜，甚么话也不说，跟着殷乙向来时的那道门出去了。

我略游移了几息，才回应了张家娘子，内心愈发奇特，为何张家娘子只向我号召，却对从她家门前走过的杨老夫人视而不见。

我蓦地想起上一回李氏来时的景象，心头一缩，忙跑回柜台背面，安循分分地在徒弟身边呆着。

徒弟待我老是有些放纵的，他惊奇地挑了挑眉头，继而呵呵轻笑着又替我斟了一碗，这回是满满一碗。“小丫头家可不能嗜酒，渐渐吃。”

而后约莫三四日，又是一个将要闭店的时分。

“徒弟，杨老夫人来了，就在门外，约莫……”我不能非常肯定，推断道：“现在约莫获得我们闭店后才得出去了。”

或许杨老夫人只是想让李氏坏了神态，她必然想不到，残害李氏与谢景娘的并不满是草乌头的毒，倒是杨老夫民气底的毒。那毒刚巧赶上了最喜汲取怨毒的铜雀簪，很快便害了李氏的性命，若非杨三郎求到朱心堂来，只怕谢景娘也难逃危厄。

杨老夫人在店门前站定，不言不语，我直起家子，目光在她煞白僵冷的脸上一转，顿时浑身一凛，转向吴甲道：“不必理睬，我们闭店。”

奇特的是这回她并未坐车，也没有仆婢跟从，单身一人迟疑彷徨地走过来。

酉时闭店以后，另有活力儿的人是进不得朱心堂的，因为当时的朱心堂另有客要待，都是些灵魂伤痛难安的亡故之人。我能瞥见杨老夫人，张家娘子却瞧不见，闭店前她又在门前不肯出去，那么极有能够店门外的杨老夫人已是一缕灵魂。

“那她的灵魂一向带着疼痛将会如何？”

果不其然，不一会儿工夫，门板后隐着的另一扇门豁然敞开，杨老夫人在吴甲殷乙的指引下，从那扇暗火浮动的门里走了出去。

上回李氏疼痛难安时，徒弟给她一碗汤药吃，立时便好了，这一回约莫也该给杨老夫人一碗了罢。

待带着暗火的门垂垂隐去，我才拉了拉徒弟的衣袖问道：“上回李氏给汤药吃了，杨老夫人怎就不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