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香樟一夜梦[第1页/共3页]
北鹤行金刀一震,扇面公子手中软剑碎如纸屑,一声惨叫,被从中劈开。刀未入鞘,却闻声又是一声惨叫,谢重九被厉妫打出丈许,回声倒地。本来,厉妫偷袭北鹤行是假,谢重九必将来救,便趁隙偷袭于他,一招到手。
谢重九见北鹤行待此人很有分歧,现在听闻她的声音又是一介女流,心下已猜着七八分,以是临时与她周旋,并不还手。
北鹤行看了一眼谢重九,收回金刀,点了点头。
那欺软怕硬的,吆五喝六正威风;那狗仗人势的,公子脚边把火怂;看惯了黄土的,觊觎嫦娥怀中兔;离不得锅灶儿的,瞋目斜眉把恨儿消;赌桌儿赢钱的,沽酒倚门不消馔;坑蒙诱骗的,目瞪口直不伸手。真真是:门里门外皆好色,稠浊鱼龙齐流涎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“谢某道貌岸然也好,无耻小人也罢,今晚定不让你伤着她半分。”
却看那女人,虽被扇面公子扯去了绉纱披肩儿,只见小巧的脖儿,玉雕的肩胛儿,牛乳似的皮儿,樱桃似的肉儿,红烛晃处如灯人,一颦一动体似酥。却不见她愤怒,似早已看破那青楼之事,表情不为之波澜。
“哼!我是暴虐,可你喜好!”
“你!”北鹤行一时语塞,被说中苦衷,放开厉妫,自去安设谢重九。
“是她!”二楼凭栏而望的北鹤行内心一动,认出此人便是山中所遇之奇女子,自称“厉妫”的娘子。
黑衣女子见人多势众,一跃而起,黑绸回旋处,漫天金簪辐射,十几个兵勇回声倒地。那起田间龙头的庄稼男人并娘们儿仆妇,悉皆捧首鼠窜,不到一呼喊的工夫,香樟居的内堂便空了下来。
随行的恶仆仆人本来兴趣盎然的来喝不要钱的花酒,对这番变故也没缓过神来,此时一听扇面公子叮咛,便像得了叫子的恶狗,一窝蜂的朝黑衣女子扑上来。
群芳苦觅劳蜂蝶,才子偶遇凭君惬。
谢重九半睡半醒,冥冥中见她宽腰间衣带,漏出似曾了解的表面。
却看扇面公子,稳稳坐在一张桌子上,金扇动摇,安闲落拓,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。俄然纵身而起,从厉妫背后偷袭而来,眼看就要到手,楼上又坠下一个黑影,倒是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,真是:半边脸上刀丛深,墨羽裳动手握金。若非共工魂犹在,便是盘古渡真身。此人恰是金刀北鹤行。
就在他动手一拽的刹时,一道黑影从楼上飞下,稳稳落在扇面公子面前,脸对着脸,眼瞪着眼,那人一身如水的黑绸,一头严严实实的黑麻,只暴露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扇面公子,吓得他立时醒了三分酒。
扇面公子恼羞成怒:“来人呐!你们都死了吗?给我拿住她!”
谢重九在楼上观战,自不必为北鹤行担忧,倒是那黑衣客,打退了一帮恶奴以后,竟然逼向那窑姐儿,便欲挥掌打下来。
“啪!”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,谢重九却并不还手,黑衣女子见他如此,便厉声呵叱:“天下男人皆薄幸,见着如花似玉的面庞儿便要逞强相互,你也掂掂本身的分量,有没有这个本领。”说毕,拳脚便号召上来。
石林镇乃是北直隶地界上小镇,秋末初冬时节,天早早儿的黑,人儿早早儿的回,青石板街上早早儿的没了摊子和行人。以往这时候,炊烟高高儿的升起,油炸水煮的味道四地里飘开去,这平常庄户儿人家的“老婆孩子热炕头”也颇度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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