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报应[第1页/共3页]

“回相公，另有一事。知府相公听闻那管小溪村的保正，积年来横行霸道，逼迫良善，此番更是调拨一干人等诬告官门生员。被揭露犯警之事时，竟然恼羞成怒，当众行凶。知府相公问，是否确有其事？如有，着即体例。”

范同闭着眼睛听，这会儿展开来，带着一丝迷惑问道：“知府相公让你来问，是有人到府衙投状控告？”

“岳父，老泰山，爹啊。”

那日因着县考作弊，在学里被康允之恶心了一番，范同还没气过呢，现在又出这事，他怎能不怒？真觉得有康允之汲引，就不把我这知县当瓣蒜是吧？我要办你，康知府也护不住！

黄押司也听出些端倪来，等那院虞侯走后，方要说话，却见范知县摆了摆手，表示他噤声。

“哭，哭出泪来我就帮你。”

“在，在，小人在。”

黄押司见状，知他已下定决计，瞄了那大气也不敢喘的半子一眼，这没出息的东西！

“那倒没有。”

可他也明白黄押司言下之意，这附郭县的知县本就跟刚进门小媳妇似的不好做人，康允之又是出了名的管得宽，查李昂都不让县里派人。这回如果再让他把孙宝林的案子办了，那本身这知县还当个甚么劲？

“怕是这回牵涉到府里，他不肯援手啊。”孙宝林不无担忧地说道。

“你奉告我如何通融？我这边把你半子保下来，李家肯依么？到时候真告，如何结束？人家现在是有知府相公撑腰，我且拿他没体例，何况你等？行了，就这么办吧！”

黄押司即使是老油条，这会子也听得稀里胡涂，范知县你到底是哪边的？我半子不是因着你和李柏有过节，这才惹出背面的事么？

范同见状已是不悦，恰好黄押司还犹不满足：“相公，小婿自作保正以来，官府交代下去的事情向来都办得妥妥铛铛，若冒然换人，怕没有合适的替补，镇不住刁民。”

范同看都不看他，冷声道：“晓得了，另有么？”

黄押司总算听明白了，姓范的是不想再掺杂。遐想到他到任两年不足，年底就任满，到时只怕是要走的。

黄押司便把事情简明扼要地一说，末端添一句：“诉状投到县里还好办，就怕……”

“让他出去。”范同面色阴沉，语气不善。

老头姓黄，在衙署里干了几十年的押司。可别藐视，押司虽属吏人，无官无品无级，但签押公文、催征赋税、协理狱诉，衙门里的事他都能插上手。

“他办这事也是为着他，不管？想吃鱼还要撇腥，有这么便宜的事？走！”

孙宝林连轮作着揖：“岳父骂得是，可好歹想想体例，若真闹起来，我放逐发配事小，只是不幸我那浑家……”

黄押司也就是心头恼火骂几句宣泄罢了，如何能够不管？站在那儿喘匀了气，哼道：“这事没何如，只能去求知县相公。”

“嗯？”范同拉下脸来。

虽有不满，但人家毕竟是进士出身的知县，遂耐着性子，把腰板弯了弯：“相公，就不能再通融通融？”

“小人一整天都在府衙值役，未见有人投状。”院虞侯照实答道。

孙宝林一脸倒霉不出声，黄押司上前作个揖，笑道：“相公，出了点岔子。”

公然，稍作沉默以后，便听老泰山道：“相公，孙宝林任保正多年，为官府驰驱办事，不免获咎人。有些许非议，也不必当真。依小人之见，趁别人在这，相公训他一顿也好，骂他一顿也罢，只让他今后重视便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