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入学[第1页/共2页]

“兄长别急，小弟有一事就教。”

“小弟李昂，草字荩臣，没请讲授兄……”

“这倒也无妨，大官人名柏字木白，我便名昂字日卬。”李昂打趣道。

难怪朝廷规定，一入县学便免身役，还包食宿，免学费。因为在当权者看来，能考上官学，便算是初级知识分子中的佼佼者，该当遭到虐待。

两个小的越说越不着边沿，李柏既不怒斥也不打断，还跟着一起哈哈。中间拿行装那哥们都快撑不住了，心说明天可算是见地了甚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
“我要说不好大官人给换么？”

李昂心说你是迎新会的吧？一会儿出来混熟了，是不是还要我插手社团？然后还要先交一笔用度？套路，千年稳定的套路！

李昂一时无言，因为严格提及来，真正的李昂已经不在了，本身不过是占用了人家的躯壳罢了。

李柏知他在胡扯，也不接茬，正色道：“按礼，该遍请亲朋给你加冠赐字的，可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了。爹再三考虑，赐你表字‘荩臣’，可好？”

“你就是李昂？”那学兄似有些不测，说完不等答复，便扭头朝里喊道：“子丰，你等的人来了！”

李柏忙搀起来，笑道：“越来越像你父亲了。”

幸亏，李昂很快转到了正题上：“子丰兄，这退学就必必要在学里留宿么？”

次日一大早，孟氏和杨氏在厨房里忙活不说，向来不过问家务的李大官人也亲身上阵，查抄儿子赴学的行装是否齐备。

半晌后，便见一人从学宫门屋里出来。二十摆布，个子算不得高，大饼脸，蚕豆眼，长相非常讨喜。穿件单衫，戴着墨客巾，一脸堆笑跑下来，先不管李昂，冲着李柏就是一揖到底，膝盖一弯还跪下去了。

只因下蔡县学的门生名额，以两百为限，且一年四时都要招重生，每季登科人数便可想而知了。比如李昂参考这一回，报考人数将近两百，终究只取了十四人，登科比例竟比解试省试还要低！

李柏闻言喜不自胜，几次点头道：“不错不错，我起先还担忧你考上县学是不是走了甚么歪门路，现在看来，倒是多虑了。”

一起停停逛逛，进了城又跟着人流磨磨蹭蹭，等赶到学宫时，已是日上三竿。与测验那日的人隐士海比拟，明天学宫门前倒显得冷僻很多，竟连一辆车也看不到。

李昂见他也是个风趣之人，谈笑道：“这倒是，伉俪不过一世同床，我们这倒是两代人同窗，天然比伉俪还要亲。”

“这倒不必然。”蒋缜摇了点头。“如果坊郭户，离学里近的，也能够走读。如何？荩臣不想住在学里？你家离城说近不近，说远也远，我看还是住在学里便利些吧？”

“哈哈，这就对了。逛逛走，我先领你去斋室，早让人替你占了个好铺位。”

李柏闻言不由莞尔，却点头道：“不当，一无出处，二没典故，叫不起来也不上口，更连半点气势也没有。”

“没得换！小地痞，这取名赐字跟婚配嫁娶普通，听的是父母之命，岂容你还价还价？”李柏笑骂道。

不幸天下父母心……

胡吹海侃好大一阵，李大官另有些意犹未尽，但想着儿子明天还要赴官学报到，生生压下淡兴去，端起油灯走到门口时，还回过甚来，很有些恋恋不舍之态。

“要气势？那便叫李日天，信赖再没有比这个更霸气的表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