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白莲木符[第1页/共2页]
“咚咚咚。”
周墨白疾步上前要审,却被严楼拦住:“大人,真正要揪的,是能打仗到县衙祭奠账簿的人。”他从袖中抖出一张黄纸,恰是晨间在县衙案头发明的祭奠银两批文。
他抄起供桌上的烛台掷出,黄铜烛签擦着那人耳际钉入门柱:“光驾,把东配殿第三根梁上藏的账簿取下来再走。“
“死者寅时单独进殿做晨课,卯时二刻庙祝出去添灯油发明的。“周墨白用汗巾捂着口鼻,“门窗皆从内闩死,清楚是妖法作怪......”
“先生真乃神断!”周墨白俄然长揖到地,“还请移步县衙,本官有要事相商。”
严楼最后望了一眼殿中摇摆的幡帐,香炉里的朱砂碎屑正在晨光中泛着诡艳的光,像极了赤色朝霞。
皂色短打的少年捧着铜盆撞进门来,盆沿水珠溅在严楼月红色直裰下摆。
三个月前那封密信快速闪过心头——当时严楼将工房呈报的八百两修庙批文截下,笑吟吟说了句“梁木易蠹,民气难防”。
而俄然打断案件的侦破,不过是因为此案锋芒所指,或许与他有甚么干系。
朱漆门扇被撞得哐当作响,绯色官袍挟着秋雨湿气卷进花厅。
身后传来窸窣响动,严楼转头时,正瞥见个灰衣杂役往殿后缩去。
“灭亡超越三个时候。”严楼撩开死者后领,后颈尸斑呈云雾状分散,“寅时前遇害。”手指按在木符边沿,“创口无糊口反应,凶器是身后插入。”
秋风卷着枯叶扑进大殿,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。
知县周墨白年不过四十,现在乌纱帽倾斜,暴露内衬汗巾上一圈暗黄汗渍:“城隍庙出事了,快随本官去看看!”
周墨白官袍袖中的手蓦地攥紧,三日前这师爷还只是个会写讼状的穷秀才,怎的坠马醒来后竟晓得仵作之术?
赵班头回声揪出个瘫软的老庙祝,嘴里叫唤着:“快点,走两步给大人看看。”
严楼定睛一看,千层底布鞋边沿公然沾着灰白陈迹,在青砖上拖出淡淡印子。
这少年名叫砚青,是县里安排专门服侍严楼的。
“凶手用牛毛针封住风府穴致其假死,待门窗反锁后,毒针随气血运行刺破心脉。”他俄然靠近香案上七宝香炉,炉灰中几点朱红碎屑正在晨光里闪动。
周墨白神采煞白。严楼已翻开蒲团,暴露底下用香灰画的莲花图谶——边沿处却有几道鞋底掠过的拖痕。
“你是说这不是白莲教杀人?”周墨白的声音蓦地发颤。
一阵风掠过殿前铜铃,惊起一串刺耳的叮当声。
城隍庙飞檐上的鸱吻在秋阳下泛着寒光,严楼跨过朱漆门槛时,浓厚的檀香混着血腥气劈面而来,血沿着青石地砖裂缝蜿蜒,在烛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紫,死者抬头倒在香案前。
灰布鞋刚沾地便踉跄两步,鞋帮处簌簌落下细灰,在晨光里拖出两道蛇行陈迹。
“白莲妖人作怪!”庙祝抖如筛糠,“寅时洒扫时还好好的,卯时香客撞见就如许了......”
杏黄道袍前襟渗入暗红,一截桃木符箓直插心口,朱砂绘就的莲花妖异绽放。
毕竟翻看了一夜的檀卷,多少会感到有些怠倦。
“大人请看。”严楼擎起供桌上的七宝香炉,炉灰里掺着星点朱红,“昨夜子时燃烧过符纸,但本日案发后香炉被擦拭过。”
“大人饶命!“老庙祝抖如筛糠,“昨夜有人给老朽二十两银子,说是今晨咬定是白莲显圣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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