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按察司的钉子[第2页/共3页]
严楼从身后拿出一本文书:“万历三年漕粮亏空案,陈司狱收受杭州粮商刘万金纹银八百两,私放其子极刑——可要本官念完判词?”
“这便是前日擒获的白莲教妖人。”陈司狱翻开第七间牢房的草帘,铁链拖地的哗啦声惊起墙角几只硕鼠,犯人伸直在稻草堆里,蓬乱须发间模糊可见黥面的莲花刺青。
“周大人来得恰好。”严楼翻开檀卷末页,“下官还查到七年前绍兴通倭案,有份赦免文书盖着您的私章。”
严楼心中嘲笑,他早知周茂会来这一招,但他也不惧。微微昂首,目光果断地看向周茂:“大人所言极是。”
严楼俯身去撩犯人的头发,灯笼光晕俄然一晃——本该锁在石墩上的铁链竟如毒蛇暴起!
严楼袖中精钢短棍滑动手心,顺势绞住铁链猛拽,犯人被巨力扯得踉跄前扑,枯瘦如鸡爪的手指间隔严楼咽喉仅剩三寸。
话音未落,犯人俄然双目赤红。
“是。”
周茂心中又惊又怒,他深知严楼此举不过是在当众将他架在火上烤,如果承认印信被冒用,那他身为按察使,连本身印信都保管不善,罪恶一样不轻;若不承认,面前这确实的证据又该如何解释?
两月后,浙江按察使司的寅宾馆内,铜壶滴漏将将卯正,十二名青袍典吏已站成两列。
严楼听出陈延年话里有话,不过是暗讽本身初来乍到、不知深浅。
“叮!”石子击中牢门铜锁,机括回声卡死。
他哈腰拾起那粒染血的石子,“陈大人这一脚‘惶恐失措’,倒是踢得比神机营的火铳还准。”
严楼扫过卷宗——虫蛀的页边被决计揉碎,关头人名处墨迹晕染,清楚是有人连夜做旧毁证。
“陈延年之事,天然要细细调查,不成偏听偏信,严巡检既然拿出了这些所谓的证据,那便交由三司会审,统统按端方办事。”周茂眯起眼睛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。
他俄然轻笑:“上个月余杭大牢也死了个白莲教重犯,传闻毒囊嵌在槽牙里,陈司狱感觉哪种藏毒法更高超?”
沉默很久,周茂强撑着一口气,梗着脖子道:“严巡检,仅凭一份文书,就这般信口雌黄,歪曲本官,你可有其他左证?莫要觉得仗着上头有人撑腰,便能够肆意妄为!”
陈延年指着文书诘责道:“血口喷人!严大人可有证据?”
忽有衙役疾奔而入:“禀巡检,钱塘县押来倭寇细作,按例该您验明正身!”
严楼眉头一皱,打断衙役的话:“以是如何?但说无妨。”
他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笑容刹时凝固。
严楼疾退半步,犯人天灵盖竟“砰”地炸开血雾!飞溅的骨碴嵌进砖墙,无头尸身抽搐着倒下,后颈鲜明插着半截铁钉——恰是方才陈延年踢飞的碎石激射而至。
“一个狱卒懂甚么!”严楼俄然用短棍挑起尸身衣衿,暴露肋下未愈的烙伤—这是诏狱特有的莲花烙。
巡检是巡检司的主官,首要卖力处所治安与访拿盗贼等事情,巡检司在行政附属干系上受按察使司节制。
周茂本来还想以病体为由打个圆场,打压一下严楼的势头,没想到严楼竟直接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。
他击掌三声,牢门外衙役押进个浑身颤栗的粮行账房,“刘家的阴阳账簿,够不敷详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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