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第四章：青梅竹马[第2页/共4页]

这天用饭的时候，桑榆喝着能照出人影来的稀粥，咬着箸子说了句：“没米了。”

这实在算是一个纯真而略带悲惨的故事，桑榆感觉她心中的硬刺儿变柔嫩了一些。

妾发初覆额，折花门前剧。郎骑竹马来，绕床弄青梅。

桑榆站在大灶那，揭开秫秫杆子编的盖垫，一尺高的黑陶米缸，剩下的米已经盖不住缸底了；紧挨着的面缸里，另有一掌深的一些杂合面；中间的大肚敞口坛子里，还剩下半坛子咸萝卜条。

那日从田间返来，季婆子已经将南山猎的野味，都烫毛扒皮去内脏，给拾掇出来了。一只山鸡已经炖在了灶上，另一只传闻是送给了隔壁溪和先生，以抵药资。季南山看了看剩下的两只野兔，对季婆子道：“都给二丫送去吧。”

陶二丫道：“等一下。”然后出了配房，不一会儿抱了个小瓮，拎了几个纸包返来了，将东西往桑榆怀里塞，“这里有点小米，两包大叶茶，另有一包我本身做的点心，带归去尝尝吧。”

桑榆挺起肚子，仰脸道：“那我还大着肚子呢，吃很多，也恰好顶用。”

桑榆打蛇随棍上：“那恰好，后晌我跟着一块去。南山不在家的时候，另有甚么费事人家二丫收着了，都一块取返来，今后我收着。毕竟人家都是要出门子的人了。”最后一句的音，咬得格外重了一些。

陶二丫道：“仓房有些乱，你们看三丫一会儿，我把米缸找出来。”

桑榆听着别扭，问道：“陶二丫家？是取是借？”

两人正对峙间，俄然听到陶三丫的声音：“二姐，南山哥在那儿！”

现在长大成人，竹马已经他娶，青梅就要另嫁。

季南山闻言没再说甚么，哈腰抱起米缸走了。桑榆接过东西来道了谢，赶紧仓促地跟上。走过仓房的时候，一打眼，看到几件新打好的家具，另有两个绑着红绸的木箱，想来是夫家的聘礼。

季南山似是极有主张，也不跟她废话，终究还是拿了一只肥的，给那陶二丫送去了。

季南山点点头没有说话，只是抬手摸了摸三丫的头发，行动中带着密切。

这是结婚前，要把话说开，分清楚了。这本是桑榆盼望的场面，此时却感觉万分地难堪。

陶三丫公然大乐，拍掌笑道：“该死！如果给我带返来，二姐做好定给你们送去两条。”

陶二丫仿佛会错了意，低声对桑榆道：“季阿嫂，三丫七岁时发热，好了后脑筋就有点慢。她说甚么你别介怀。”

季南山昂首看了她一眼，没说甚么。桑榆就当他默许了，吃完饭南山出门的时候，她就紧随在了背面。

桑榆抬眼打量着院子。陶家的屋子还算不错，四间土坯正房扣着青瓦顶子，外墙新抹了泥皮子，看上去很新。典范的一门两户，中间两间各开了一个屋门，进门都是堂屋，也是待客的小厅，里间就是卧房。右边卧房窗户上，百子闹春的红窗花还没褪完色彩，想来应当是陶二丫哥哥和嫂子的新房。

荷塘村中间长着一棵有百岁的银杏树，树四周空出了一个小广场，没有屋子也没有杂物。一个牵着大水牛的壮小伙儿从那边来，与季南山打过号召以后，再看到前面的桑榆，他开打趣嘲弄道：“哟~~前面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儿？”桑榆紧走慢走，走得直喘粗气，听到有人问，就指指季南山背影，没好气儿隧道：“他家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