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元宝[第1页/共2页]

小芩儿头上的红头绳歪了半边，正拍着巴掌咯咯笑。

余巧巧猫着腰凑畴昔，悄悄戳小丫头后颈：“芩儿！”

这话把乳娘惊得直拍大腿：“难怪小主子总蹲墙根嘀嘀咕咕！”

晏陌迟嘲笑：“谁家留信往泥地上划？”

包子铺老板正掀蒸笼，白气腾得老高：“你是说小元宝啊？”他抄起汗巾子指劈面茶社，“喏，蹲窗根底下看把戏呢！”

原是紫苏汁染得男娃嘴边发乌。

余巧巧不由得长舒一口气。

“要你们这群吃干饭的有甚么用！”梅大夫人一拍桌子站起来，髻上金簪直闲逛，“三天两端闹这出，转头都给我卷铺盖滚蛋！”

“劳烦带我去后院瞧瞧。”一向没吭声的晏陌迟俄然开口。

她瞄了眼晏陌迟怀里的珍珠包，“该不会是......”

元宝杵在葡萄架下，指甲抠着裤缝。梅大夫人眯眼打量他：“金家卖果苗的小子？”

小丫头猛转头，红头绳甩到腮帮上：“巧巧姐？“葡萄眼亮晶晶的，“你咋来听戏啦？”

梅大夫人搂着芩儿不放手，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闺女脑门上掉：“可吓死娘了！”转头对着晏陌迟两口儿谢了又谢，金镯子磕在石桌上叮当响。

余巧巧将芩儿抱起来，转头问男娃：“墙根洞穴是你撺掇着钻的？”

余巧巧忙扯了扯晏陌迟的袖口，起家劝道：“梅姐姐先消消火，找人要紧。”梅大夫人这才缓过神，抹了把额角的汗，指着那婆子问：“说清楚！后院门栓不是插着么？”

余巧巧目睹梅大夫人神采发青，从速说：“梅姐姐别急，俺们这就出去找。”

梅大夫人说着，叮咛人把小芩儿抱来。

“还听戏呢！”余巧巧悄悄戳她肉面庞，“你娘急得直撞墙，把稳归去挨竹板子！”

“是是是。”余巧巧吓了一跳，赶紧随声拥戴。

他个头高，影子能把男娃全部罩住。元宝咽了口唾沫，声儿虚了：“那、那会子院里没人...”

“这边。”男人步子大，她跟得踉踉跄跄。

余巧巧冲梅大夫人使个眼色，世人呼啦啦涌向后院。

婆子扑通跪在地上：“老奴敢拿脑袋包管，真没放小主子出后院。方才在梧桐树下玩石子，老奴回身倒碗水的工夫...”她俄然捂住嘴，肩膀直颤抖。

存放好驴车，两人钻进裁缝铺换衣裳。余巧巧扯着新裙摆直嘟囔：“这料子刮得腿痒痒。”

茶社里敲锣打鼓好不热烈，俩小脑袋挤在雕花木窗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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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咕咚”一声，凉丝丝的甜水滑进喉咙。元宝睁眼，碗底映着紫苏叶打着旋儿。梅大夫人拿帕子给他擦嘴角：“慢些喝，细心冰着牙。”

“对不住啊。”余巧巧蹲下来平视他，“姐多嘴了。”

梅府伴计早等在茶馆门口，引着二人上了二楼。

背面七八个下人你看我我看你，没一个敢接话。

日头晒得青石板发烫，墙角野草蔫巴巴耷拉着。晏陌迟蹲下身瞅了瞅空中，顺着墙根一起摸到东头。忽见他撩开一丛狗尾巴草，暴露个拳头大的土洞。

那黑瘦男娃正往榆钱树背面缩，粗布褂子补丁摞补丁，偏生眉眼熟得划一。

余巧巧正迷惑，忽见婆子端来几碗冰镇饮子。梅大夫人抄起青瓷碗往元宝跟前递，惊得男娃后退半步闭紧眼——客岁他偷摘张家杏子，被泼了浑身泔水的疤还在后颈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