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葬礼[第6页/共6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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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陆孝仪恐怕被小妈抢掉风头，不甘逞强地挤到了父亲另一侧。她攥着条真丝手帕，一会儿擦擦眼角一会儿碰碰鼻尖，看去无助而哀痛，可精美讲求的底妆和用心刻画成裸色淡彩的嘴唇出售了她。陆家大蜜斯自幼浸淫文娱圈，是镜头前的常客，她年过三十还没有牢固的来往工具，可一年到头花边消息仍源源不竭。亲弟弟的葬礼对她来讲不过是另一处揭示风情的舞台罢了。

现在陆家小儿子杀了周家独子，坚毅联盟变得岌岌可危了，外头大把人在等着看笑话，看他们两家人如何反目成仇自相残杀。幸亏紧急关头陆孝严本身开着车冲下山，撞了个骸骨无存，一场危急总算得以减缓。此时现在面对儿子的灭亡，陆远腾是欣喜大过于哀痛的，乃至连假装也懒得去装。他半生风骚情妇无数，野种不知留下了多少，又哪会缺儿子。

朋友们走后，墓园重又规复了安好，剩下陆孝严单独一人久久核阅着本身的墓碑，无尽唏嘘。从出世到灭亡短短三十几年，他没能苛求到亲情，不慎丧失了友情，又亲手就义了爱情。

固然陆孝严没有亲眼目睹周挺被杀的过程，也没有任何证据，但他非常笃定真凶就是大哥。独一令他揣摩不透的是，大哥到底出于甚么动秘密去杀周挺？到底因为甚么深仇大恨甘心舍弃掉那颗帮他保住职位的有力筹马？

不等大哥开口辩驳，姐姐率先翻了个风骚的白眼：“凭老三那副德行，杀人放火有甚么希奇？你现在替他鸣不平，当初干吗哄着爸爸逼他去自首？哼，我和大哥流着周家的血不假，可我们都是姓陆的，这么急着把大哥往外推，难不成是想给你肚里阿谁挪位置？”

看到凌希毫不踌躇将烟头丢向油迹那一刻，陆孝严有种心脏被巨轮碾压过的错觉，他想冲上去狠揍凌希几拳，把人打醒，拖出火海，再厉声痛骂凌希一顿——别发癫了！我又不爱你啊痴人！我甚么都没有承诺过你啊痴人！跟我在一起尝到的苦头还不敷多吗？疯子！神经病！大痴人！

小妈方瑶紧走几步跟在父切身侧，手挽在父亲臂弯里，一副小鸟依人的和顺姿势。她穿戴身吵嘴色系的香奈儿套装，为了搭配衣服，还特地挑选了成套的黑珍珠金饰，戒指项链耳环胸针一样不落，恨不能把“文雅名媛”四个字刻成金匾顶在脑门儿上。护士出身的小妈唯恐别人嘲笑她没层次，列席任何场面永久是全套的初级定制加持，却常常总显得用力过猛。

打头一个坐在轮椅上，胡子拉碴面庞蕉萃，浑身高低透着宿醉过后的委顿与茫然。帮手推轮椅阿谁神采木讷行动生硬，啤酒肚丢脸地腆着，衬得西装生生小了几码。走在最后阿谁皮鞋锃亮领带笔挺，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，实足冷酷精豪气度，只是年纪悄悄的，胡茬与鬓角竟已斑白了大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