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生离死别[第1页/共3页]

“你们害死了幸君！”明晓得是迁怒，东闾氏还是没法压抑住暴怒的情感，“兮君和这个孩子不要你们管！”

“记得！”刘病已点头，“要听话，不能胡说话，更不能乱动。”说着，他再也忍不住泪水，扑到舅公怀里，闷着声音道：“舅公，病已还是想跟你与娘舅们在一起！”

这一年是始元元年，天子弗陵年仅九岁。

“病已不会忘的！”他连连点头，但愿舅公放心。

后元二年——三月，甲辰，葬孝武天子于茂陵。夏，六月，赦天下。秋，七月，有星孛于东方。冬，匈奴入朔方，杀略吏民。

与前一年一样，在天子赦天下以后，天降异像，这一次不是需求祝、卜之官解释的星像，而是谁都能发觉非常的大雨——瓢泼大雨从七月一向下到十月，渭水暴涨，淹没、冲毁了数座桥梁。

——就在金日磾归天的第三天，霍幸君难产，在一天一夜的挣扎后，他的长女生下了一个安康的男婴，却没能亲眼看一下这个倍受等候的婴儿便堕入了昏倒，半个时候后，女医惶恐地向霍光与上官桀禀报霍幸君的死讯。

——八月，六岁的刘病已走进陌生的未央掖庭。

将刘病已的出世日期、父母、祖父母奉告书吏，又在案籍上画押签后，史恭将他交给早已在一旁等侯的中黄门，同时也悄悄塞了一封钱到中黄门的手里。

三辅百姓不敢随便群情此事，但是，心中的疑虑却不会比关东之人少一点。

三辅之地，乃相称中，朝廷节制甚严，没有太多谎言敢明目张胆地传播，但是，在关东郡国，一个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愈演愈烈。

八月，青州刺史隽不疑接到缾侯刘成的揭露，收捕漫衍谎言、欲谋大逆的齐孝天孙刘泽等人，并上报朝廷，天子下诏，命掌郡国事的大鸿胪丞前去青州治案，不久，便传出动静，刘泽等人的谋逆与武帝之子燕王有关。

——是不是上天因天子非正统而降灾呢？

——先帝过世不过一年，遗诏指定的四位辅政大臣便少了一人，还是共领尚书事的辅政大臣……

三岁的上官兮君不明白灭亡的意义，和顺地经验任凭乳母如何哄却仍然哭闹不止的弟弟：“阿母很累，要歇息，不能吵哦……”

——玄月，三岁的兮君再也得不到母亲的回应。

“病已，你千万不能健忘！”捧着孩子的脸，史恭当真隧道，“你如果忘了，说了，今后，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……”

因为掌支属的宗正涉入谋逆，人们不免就想起阿谁有关帝系正统的谎言，一时候，本来消寂的流言再次被人们拿了出来，悄悄群情。

——这般异像究竟有没有特别的含义呢？

“不幸啊……”年长的书吏轻叹，只是不知这份怜悯是因为看到了孩子，还是想起了事涉谋逆被下狱的宗正。

史恭没有答复，只是沉默地拍着孩子微微颤抖的后背，无声地安抚他，待刘病已安静下来以后，他才细细叮咛道：“特别是不能说你入京后见过甚么人，记着了吗？”

对霍光来讲，玄月，他不但落空了最亲信的盟友，还落空最靠近、心疼的长女。

史恭得子较晚，三个儿子，最小的与刘病已同年，最大的也不过十岁，夙来都与刘病已玩在一起，豪情非常好。

不管如何，十月，在安葬的前一日，持续三月的大雨终究停止，第二天，遵循天子的诏命，陈军至茂陵，由轻车介士为这位匈奴王子出身的重臣送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