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、诛心[第1页/共3页]

听到刘贤的话，刘旦的另一子刘庆当即上前捂住了弟弟的嘴，同时在他耳边低语：“汉使仍在殿中！慎言！”

燕王后伏首，抓着刘旦衣袖上的垂胡，泣声言道：“大王，此事至于何种地步，此时，尚未可知，大王岂可自弃于我等？此时，大王当稍安勿躁！”

毕恭毕敬地接下玺书，随后，刘旦便站了起来，双手攥着绿绨信囊，却迟迟没有拆开。

看清了使者腰间所系的佩绶，刘旦不由皱眉。

从刘旦以降，统统人的设法都是一样的——不是方才下了制书吗？

盯着封检上方寸大的印文，刘旦俄然安静了。

沉重的喘气俄然入耳，刘建循名誉去，便看到了神采灰白的父亲。

——是生……是死……

幸亏，刘旦这一次是将燕国群臣都召了过来。

最后，燕国太子走到父亲的身边，长跪顿首，道：“大王一世威武，此时，何必如此踌躇不决？”

话一出口，燕王后眼中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。

——再踌躇又能如何？

“阿翁！”刘建错愕了，随即便扭头疾声呼喊：“医工！”

燕王后屏住了呼吸。

刘旦不悦地抬眼，瞪向门口，却随即便大惊失容，蓦地站了起来。

“有诏敕燕王：昔高天子王天下，建立后辈以籓屏社稷。先日诸吕诡计大逆，刘氏不断若发，赖绛侯等讨伐贼乱，尊立孝文，以安宗庙，非以中外有人，表里呼应故邪？樊、郦、曹、灌，携剑推锋，从高天子垦灾除害，耘锄海内，当此之时，头如蓬葆，发愤至矣，然其赏不过封侯。今宗室子孙曾无暴衣露冠之劳，裂地而王之，分财而赐之，父死子继，兄终弟及。今王骨肉嫡亲，敌吾一体，乃与他姓外族暗害社稷，亲其所疏，疏其所亲，有悖逆之心，无忠爱之义。如使前人有知，当何脸孔复奉齐酎见高祖之庙乎！”

一尺一的简板编连成册，一样系有封检，检板的青泥上鲜明是“天子之玺”的篆字。

——最坏……也不过是死了……

没有人会想不到这是何物。

幸亏，这是在明光殿。

使者上前，将玺书交到刘旦的手中，却没有立即分开。

——众目睽睽之下，他杀……

——汉使！

医工长固然没有上殿，但是，在殿外候朝请。

打匣盖，刘旦谨慎翼翼地取出内里所放的物件，殿上世人蓦地一惊。

三兄弟的动静不小，但是，燕王后并没有理睬，她一向跪在床边，口中念念有词地祷祝着甚么，直到刘旦推开医工长的手，挣扎着要坐起，她回过神来，上前扶住刘旦：“大王！”

稍一思忖，刘旦便涨红了脸。

刘建说得断交，语气中已经透出了视死如归的苦楚。

——以是……真的是无可何如了。

其别人能够不睬会，但是，刘旦不能不睬会王后。他扶起王后，悄悄抚去王后颊上的泪珠：“寡人明白。”

殿中的氛围蓦地严峻起来。

“勿泣。”刘旦拍了拍王后的手，随即便艰巨地将摆在床侧的一只漆匣拿到本身面前，王后想帮手，却被刘旦推开了。

刘建深吸了一口气，才渐渐地翻开，随即，一个个篆文便映入了他的眼中。

殿上，与王后一样屏息凝神的人并不在少数。

——此时现在，再与汉使抵触……又有甚么意义？

等医工长赶来时，刘旦已经撑不住倒下了，刘建兄弟几人好轻易才把父亲抬回幄帐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