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、生当复来归[第1页/共3页]

上官桀放动手，蓦地惊醒：“苏元还不晓得呢，得派人去奉告他！”苏元是苏武的独子，与上官安年纪相仿，其母再醮后，一人支撑门庭，将两个姐姐面子地嫁了出去，一干故交皆非常照拂这个不知算不算是孤子的长辈。

——不是负诺，只是，无能为力……

——不管如何，他返来了……而不是永久留在异国他乡……不管是不是志愿……

桑弘羊十三为侍中，又如何会与苏武无友情？

出使匈奴前，苏武任中厩监，当时，上官桀是未央厩令，两人的友情并不比霍光与苏武差……

跟着卫青、霍去病出征、封侯、得爵的将校很多，但是，能与卫青说“大将军至尊敬，而天下之贤大夫毋称焉，愿将军观古名将所招挑选贤者，勉之哉。”的有几人？当然，能劝霍去病的人……

“大将军，子卿还活着？”

既然连降敌叛汉的李陵都让他们抱有如此希冀，那么，苏武呢？

这一等就比及了始元六年。

也恰是因为这个启事，不再领兵的苏建反而与卫青有了较深的来往。

那一次失利让苏建再也没有了领兵出战的心志，不久以后，他被任为代郡太守，在任上而卒。

不能怪他们如此失态。

是以，即便明晓得李陵已经为匈奴效力，霍光与上官桀在主政伊始，仍然让前去匈奴的使者寻机劝李陵归汉。

苏武是苏建的次子，苏建是勉强能算得上是卫青亲信的人——大司顿时将军卫青并不喜好招贤养士，因为这触及人主权益，一样的启事，他也很少与领兵的将军校尉厚交，苏建是惯例。

一去十九年……被匈奴单于一口咬定已死的人……会成甚么模样了……

当然，这类失语的沉寂很快就被突破了。

天汉元年，他曾陪着孝武天子站在宫墙之上，看着苏武手持纯赤汉节行往北方，节旄飘零，非常夺目。

因为，就是在这个初冬时节，一个由使者从匈奴传回的动静，仿佛一道惊雷砸在大汉重臣的头上。

一行人沉默点头，出了尚书署，当辇车行到飞阁复道的最高处时，霍光俄然让御者泊车，走出车舆，望着飞中间的城墙，随即望向北方。

牍板并不大，能写的并未几，但是，刘旦细心地看了三遍，就差把每个字都研讨一通了，才将牍板放下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

注：武帝诸子的出世时候除了刘据皆不详，这里的时候只是作者本身的猜测。

使者的奏记上没有详说，只说“留二十年不降，单于欲降之，幽之北海，武杖汉节……”

——他的兄长很不屑地说那边是不毛之地，还没有大漠瀚海成心机……

“左将军是在向大王示好。”

早有他的死讯传播，他的母亲不信，却至死没有见到儿子返来，他的老婆不信，但是，在苏家连遭变故后，阿谁女子只能握着他临行留书另行嫁人……

他们未曾想到那趟出使会有任何风险……但是，阿谁统统人中最年长，夙来照拂掉队的男人一去便沓无音信……

苏元未曾退隐，一干故交中，只与春秋相仿的上官安尚算交好。

上官桀长叹一声，抬起右手紧紧地按在额角：“是的，子卿还活着……”

没有人能够想像苏武这十九年过的是如何样的日子！

霍光长长地吐出胸郁结的闷气。

——苏武还活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