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、记忆之母亲[第2页/共3页]
“陛下,廷尉寺上书,请重查恭哀皇后死因。”郭谒没有昂首,语气短促地禀报。
霍光的嫡女,上官桀独子的正妻……即便她是皇后的亲信,也很难让那位少妇多加垂顾,当然,那位少妇也绝对不会失礼。
穿太长街直道,皇太后车驾由长乐西阙进入长乐宫。上官太后居于长信宫,马车沿中宫内直道缓缓行驶,刚看到长信宫前的三出阙,坐在前舆的御者就听身后有人轻击木隔,赶紧扣问:“陛下有何诏令?”
随行的侍御立即搬来木阶,倚华推开车舆后户,俯身恭请皇太后下车,自有侍御低头上前,伸手搀扶上官太后步下木阶。
上官太后提笔的手一顿,思忖半晌才道:“取皇太后之玺。”
“卿有急务?”上官太后留步站定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她自幼入宫,耳濡目染,身材力行,天然是极正视端方的。
倚华却安静地跪下,不慌不忙地解释:“婢子不知大道,却也听过‘君忧臣劳,君辱臣死。’现在东宫高低皆仰陛下庇佑,为己谋便须为君谋,请陛下明鉴。”
“是的。”倚华直起腰,长跪在她面前,神采慎重,“当日,思后只求能保住今上的性命,哪怕隐姓瞒名、平生卑贱,但是……令堂不承诺。”
——身披斑斓绛袍的少妇无法闭眼,委宛却果断地回绝她的哀告,哪怕那哀告也是皇后的意义。
“敬夫人是位很有气度的女子……”倚华考虑着渐渐答复,“沉稳果断……”沉吟很久,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:“……与宣成侯极像。”
上官太后冷哼一声:“你是担忧县官有此意!”
沿着条砖铺设的露道缓缓而行,倚华只能听到皇太后脚下的黑舄轻击空中的声音,跟着那一声声有节拍的轻响传入耳中,倚华的心不由就提了起来。
“长御,考虑将来已是期望……”
“臣决非此意!”郭谒大惊失容,赶紧辩白,“臣只恐治狱官吏有此意!”
“泊车。”倚华轻声叮咛,“陛下想步行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倚华刚想开口,就见一个宦者装束的宫人从小径直奔而来,她不由皱眉,低头不语。
倚华扶着皇太后在案后的独榻坐下,垂首在旁奉养,轻声扣问:“陛下,筹办何种玺封?”这倒是扣问皇太后筹算写私信还是玺书了?
“敬夫人……”倚华稍稍愣了一下,不知该从何提及——毕竟,她与皇太后那位追谥为敬夫人的生母并不是很熟谙。
上官太后深吸了一口气,冷静转开脸:“我明白了。”
上官太后的神采稍缓,转头问倚华:“有何可担忧的?”
“臣惶恐!”郭谒是真的感到惶恐无措了。
固然看不到上官太后的脸,但是,只听声音,倚华便晓得她在苦笑。
郭谒被说破心机,一时哑口无言,只能叩首请罪,却听倚华渐渐言道:“婢子担忧县官无此意,却会以此事清理宫中人事。”
步下车驾,倚华仓猝跟上已经往酒池行去的皇太后,心中却非常不解,但是,上官太后较着偶然多说的姿势让她只能沉默。
——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挣扎,而是要为了将来的无穷能够尽力活下去。
郭谒因为她事不关己的淡但是稍稍怔忡了一下,昂首看了皇太后一眼,目光扫过略显严峻之色的倚华,低下头,轻声道:“恭哀皇后免身后,奉养女医是由陛下简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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