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忆梦[第1页/共3页]

她梦里微蹙的秀眉，她蝶瓣儿普通的密睫，她小巧的鼻尖和不点而朱的红唇……

顾渊收回击，却像膜拜圣物一样，俯身在长乐的眉心落下清浅的一吻。

挤落花丛的中侍非常吃力的爬起，轻拍衣角的灰尘，似在敌手中金柝低语：“那些人才是索命的恶鬼。”

墨发散落在浅清的衣袍间，冠帽也歪倒在一旁，但是此时的顾渊却得空清算被弄乱的仪容，他全数的存眷都在那床榻上。

“你叫甚么名字？”她歪着头问他。

她揉着额际，减缓发紧的头皮，又模糊记起昨晚的一些片段。

“公主殿下您可算是醒了。”伴着焦心的呼声，她的贴身侍婢浅冬慌镇静张的小跑到床榻边。

……

昭和殿还是闪烁着最敞亮的光辉。

“母亲……”

她一遍又一遍的逼问他，他如何说是真的喜好这香囊，她却都不肯信。

面前的女子乌发披垂，泪痕满腮，唯有那如水般和顺的声音仍然如旧。

那些厚重的云翳或许已经散去些许，竟有微小月光滑过窗棂，铺撒在大殿的地上。

在她严肃的目光下，浅冬攥着衣角，战战兢兢的应道：“是……是苏嬷嬷。”

她分开长安前去封地，一去就是五年。

那一刻，他才晓得，本来他们之间一向都隔着悠远的间隔。

到底是多少年前，他也记不清了，只记得那夜也有类似的摆脱云翳的月光。

“子皙，子皙……”她在梦里呢喃着他的名，让他死力保持的假装在瞬息间崩塌。

现在想来，她毫无根据的听信了别人的谗言，才是真的好笑。

身披铠甲的酒保抱拳曲膝，而后拖起母亲娇柔的身子向殿外而去。

闪动的琉璃灯将小小的身影投射在月红色的墙壁上，如剪影般掠过。

长乐顺手将香囊藏进了袖子里，坐直身子伸展着双臂，而后不紧不慢的问道：“出甚么事了？”

修成而又骨节清楚的手缓缓抬起，向那甜睡中的面庞靠近。

跨过朱红的门槛，笑意更深的绽放在初桃般可儿的面庞上。

皮鞭催促着马儿，也将墙角未及飘零的花瓣撕碎。

她倒似并不在乎，每次见到他都笑得眼儿弯弯。

长乐摩挲着旧物，正堕入在回想当中，却被内里的连续串响声惊醒。

厥后那些皇子和公主是短命了还是被发配到离长安悠远的处所，她都不记得了，只是身边的人垂垂的越来越少，倒是他始终陪着她。

他一向唤她乐儿，直到新皇即位的大典上，身为伶人的他远远看着到天子身侧盛装的她，他才晓得乐儿并非她的本名。

他坐在冰冷的地上，看月光将掠过的身影勾画在殿门上。

“皇上，臣妾是冤枉的……皇上……”

轻声哼唱的小曲逐步的由远而近，越来越清楚。

他才晓得她的封号是长乐，而她是大晋皇朝高贵的长公主。

暴风扫过大殿，吹熄了敞亮的烛火。

那是和长安上空永久漂泊的靡丽乐声分歧的声音。

怎料那些皇子公主却只是捧腹大笑：“他不过是个轻贱的伶人，长公主犒赏的东西怎敢不要，他就是想攀高枝，还是个底子不坚固的高枝。”

无数薄如蝉翼的轻纱在风中翩跹而舞，被月光镀上银辉。

夜空沉寂，无边的暗中包裹着暗红的楼宇，庄严的情感似悬于天涯乌黑的云，压在心上让人没法喘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