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萧额外的衷情[第2页/共4页]

“四十三年，白大人调任广西，我家中有事，没能跟着去。措置完家事回到营里，才我的把总缺已经被人顶了，降成了外委。接着在年校里，因为没白大人护着，连外委也丢了。”

说到这，萧胜很辛苦地举杯，用酒压住了舌头，前面的话多数是“就算是八旗劲旅，也毫不是敌手。”

“火器不是刀枪那种死物，就说这兵丁用的，早前拿的是三眼铳，厥后有了鸟枪，到现在，洋夷又用上了自来火枪，算起来不到百年风景！再过百年，刀枪弓弩还是这个模样，可火器会成模样，你能设想得出来吗不跳字。

萧胜也没想着让李肆答复，自顾自地接着说刀枪弓弩，离不了人的勇力。假定都有敢战之心，就用刀枪弓弩，十成里最多不过三成能战，而要将这三成能战之人训成精卒，没个一两载决计不成。可鸟枪不然，多少鸟枪就有多少兵，略加练习，最多数年，就是一支雄师，战力凹凸，还多由这鸟枪决定，如果鸟枪精锐，就算是……咳咳……”

这萧胜在台湾补上了把总，就没体例再跟着白道隆。以后丢了把总，除了他只精于鸟枪的启事，多数也跟他曾经桀骜不驯的脾气有关。厥后所谓的“买卖”，也应当是私运的。

李肆用心贬低鸟枪，企图是要引萧胜说得更多，就跟后代在网上辩论的垂钓一样，是个泡坛子的人都会，萧胜腔调也高了一截，明显是被挠到了痒处。

之间，萧胜灌酒连连，以李肆前身的记者经历看，这家伙就是典范的得志者，所谓的卢瑟……而白道隆之以是看中他，恐怕是感觉他这么个穷途末路的老部属，应当更轻易把握。

日头高照，缩在金山渡的汛守署房里，李肆夹起一片清烧山猪肉，肚子里馋虫顿时叫唤开来，劈面萧胜的筷子却总落在李肆带来的山珍上，眼睛还时不时地扫着署房外络绎不断的行人，倒不是在检视着，更像是当作另一盘菜似的咀嚼。

几杯酒暖了肚，萧胜的话匣子也开了，提及的经历。他是福建汀州人，补父缺当的营兵【3】。自小身材肥胖，弓开不了，刀舞不圆，父亲为让他能补缺，就督着他专练鸟枪。靠着熟捻火器，他在军中垂垂传开了名声，被白道隆看上，调到了亲兵队里当鸟枪手。

【3：清朝绿营规制是“准入不准出”，本色上是军户和募兵的异化体，被称为“世兵制”。应募从戎以后，本色就成了军户，其后辈会被定为“余丁”。十六岁以上的余丁，营中会补助每月五钱饷银，遇有征调，余丁必须跟着正兵出征。如果绿营缺员，就从余丁里提拔补缺。而没到十六岁的被称为“哺育兵”。】

“三十八年，白大人从福建陆路提标中营参将调任台湾北路营参将，我也跟着去了台湾，四十年刘却反叛，我因为平乱有功，就补了把总。”

萧胜也很有自知之明，打了个酒嗝，低低笑了，话没说完，李肆却听出了意义，需求的时候干？当替罪羊呗。

再夹起一片山猪肉，看着脂肪和肌肉相间的红白头绪，李肆心想，这就跟他报导过的一桩医学院情杀案里，那“桶”被解剖刀片了的尸身一样，噢，真驰念肥牛火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