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北候：大结局3[第5页/共6页]

“常青。”池修远悄悄地喊她，张嘴，却有大口大口的血涌出来。

大燕八十八年，四月八日，大燕帝后大婚，红妆万里，江山为聘，青帝亲授凤印，与后摄政，皇后之印，可令朝臣，可御军事，可清君立储，与帝同尊。

“我们回家。”

“嗯，我想杀了他，不止因为我输了天下，另有，”嘴角涌出了血，他吐字有些不清，却很用力，他说，“他抢走了你。”

燕史只记：大燕八十七年，玄月，定北侯池修远殁。

没有回应，她还是闭着双眼。

他的眸子，一点一点涣散开来，胸前的血却如何也流不尽，排泄他的盔甲，染得鲜血淋漓。

常青悄悄点头：“他不会害我。”眼泪，溢出了眼角，微微哽咽了喉，“惊鸿，我要去送他最后一程。”

飞衡沉思，然后，点头：“嗯。”他们拜鞠问，也喝过合衾酒了。

只记得，他送她去大燕时，在常青树下，说，常青，活着返来。

池修远吃力地抬起手，颤而闲逛，沾满血的指尖，拂了拂常青的脸，将她的眼泪擦去，却让他手心的血弄脏了她的脸，他仓猝地用袖子给她擦，却越擦越多，手缓缓有力地垂下。

半夜，风吹，烛火微摇，北魏的暮秋，已是酷寒。

秦若喝了一口茶，清清嗓子：“下一次，你做甚么喊上我便是了。”

是池修远，是他在喊她，抬起的手，尽是鲜血，像要抓住甚么，朝着常青的方向，颤抖地抬起，又落下，抬起，再落下。

“我做了一个梦，很长的梦，梦里和上一世一模一样，你死了，我也死了。”眉头紧蹙，她惶惑不安，紧紧拽着他的衣衿。

他瞳孔涣散，看着黑沉沉的天，仿佛回想起了甚么，有微光在跳动。

“甚么家法？”

飞衡想，罢了，毕竟是他使诈在先，他负手，站畴昔：“都听你的便是。”

尔尔殿下笑眯了眼。

她说：“两辈子太久了，我都忘了，只记得那年春季，你说，从今今后，我便唤作常青。”

但是他，到最后还是舍不得伤她。

常青的声音，在颤抖：“你别说话。”

他蹲下，握住常青的手：“常青。”

“为甚么？”

尔尔一把抱住常青的腿，泫然欲泣：“母后，你不能走，不能丢下尔尔。”

常青目光板滞，毫无反应，只是看着远处，失魂落魄。

“对不起，让你担忧了。”脸上毫无赤色，带着病态的惨白，她看着燕惊鸿，眸子睁睁合合，倦怠极了。

几近定北府统统的暗卫都种下了存亡蛊，唯独，没有找到常青的母蛊。

探了探常青的脉搏，又拂了拂她的脸，确认她无恙，燕惊鸿这才欢乐地将常青抱进怀里。

“常青。”

其他影象，却如何想也想不起来了。

宿世此生，那里错了，那里不对，已无处究查，她只记得曾经有个少年，将她带回了定北侯府，免她流落无依，曾经有个少年，一招一招，教她练剑，为她种了满园的常青树。

他早几年便打算好了，带着常青归隐，藏起来，免得有人觊觎。

常日里飞衡除了练武，便是练武，不太懂女儿心机，他一知半解：“我要如何？”

“远之。”

常青点头：“好。”她低下头，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，泪流了满面。

她抬开端看燕惊鸿，满脸的眼泪，她抓着他的衣袖，有些无助地拽紧：“惊鸿，是我杀了他，我用他送我的剑杀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