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.人微言轻[第1页/共3页]

十六郎公然又拦在了她的面前：“三娘如果感觉不便对我说，还是感觉十六郎人微言轻，帮不到三娘……”

没有脚步跟上来。

“早晓得就不该多事！”嘉语恶狠狠地说，“姚表姐难堪她，我也是看不得姚表姐的气势，帮着说了句话，我还当她知恩图报呢，我我我、我还亲手扶她起来呢，谁晓得她走以后，我卸妆要歇，连翘就发明我手上的素银绞丝镯子不见了……我这才晓得，这宫里还闹贼了！”

元十六郎是个偏僻宗室，就和当初始平王一样，比始平王更惨的是，他自幼父母双亡。嘉语也不晓得他是如何混进宫里来做伴读的——连元祎炬如许的身份都混不到——不过可想而知，不轻易。

“这又为甚么？”元十六郎眉尖一挑，倒是转向锦葵，“三娘如果感觉难以出口，就让锦葵说吧。”

言毕又要走。

等等……元十六郎要她去画舫？

元十六郎浅笑道：“那也没甚么，我们去游船找陛下就是了。”

失窃，倒真真是个好借口。十六郎想，凭他是谁，凭他在那里，丢了东西总不好让人不究查。特别她还添了一句：“……要别的也就罢了，也不值甚么，但那是我姨娘……”到这里，看了十六郎一眼，眼圈又是一红，那话，却再说不下去。

宫里零寥落落挂着灯，疏疏微光，更衬得草木葳蕤。锦葵是个很见机的丫头——宫人都见机，嘉语只问式乾殿如何走，就提了灯带路，并不问为甚么。

“等等！”元十六郎一个旋身，拦住她来路，“如何回事？有人欺负三娘？”不等嘉语答复，自语道，“也对，明显传闻都在画舫上嘛，三娘这是往那里去？”

莫非阿谁教唆太后与天子反面的人，就是他？或者乃至是……萧阮？萧阮与元十六郎有多好，嘉语是晓得的。

“我是十六郎，三娘还没见过我罢。”元十六郎快言快语说道，“我在宫里给陛下伴读，不过今儿有宋王在，就用不着我了——我传闻贵女们都去游湖了，三娘怎的不去？”却没有解释他如何认得嘉语。

她就该留住小玉儿——只怕之前天子叫小玉儿送她也是做这个筹算——天子可真是丢了个大费事给她！

“十六兄那里话！”嘉语道。

嘉语内心一松。就听得元十六笑吟吟问：“三娘这是往那里去？”

不能再拖下去了……嘉语想，也不晓得小玉儿现在环境如何，不管如何，如果实在绕不开，不如、拖他下水？能在这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，总不会连见风使舵都不会。她装模作样看看锦葵，又看元十六郎，顿脚说道：“还是不要说了……没的污了十六兄的耳朵！”

又问：“玉琼苑都找过了吗？”

十六郎的声音，这会儿倒是没笑了，正儿八经地说道：“既然让我碰上了，就不能不管！”

他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呈现在这里？

这时候天气已经极黑，模糊能听到明瑟湖传来的歌声：“忆梅下西洲，折梅寄江北，单衫杏子红，双鬓鸦雏色……”

他抄了近路——他竟然抄近路来拦她！嘉语盯住面前的靴子，靴子上金丝模糊的光。

——本来她也是能够不记得的。

嘉语：……

嘉语屈膝行见面礼：“见过十六兄。”

“陛下也不会任人欺负三娘。”十六郎巧舌令色，“到底甚么事，把三娘委曲成这个模样？”